她好累。
好想停下休息。
可是什么样的休息才是她想要的？她仿佛忘记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在这条路上？她的在找寻什么？她的终点又在哪里？
太累了。
她几乎不可控制自己僵硬的身体，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雨丝湿透了衣衫，身体也是泥泞一片。
顾央央静默地跪在雨中，周围的世界一片黑暗。她努力地睁着没有焦点的眼睛，微微摇头，弧度小小地，雨滴随着发梢甩出。
过了不知多久，十秒钟，或者十分钟，又或者一个小时。
一声轻轻的，悠远的，又带着不少复杂情绪的叹息突然响起，将顾央央的神志猛地唤醒了些，就像是黑暗中的一座灯塔，驱散了一些黑夜中的浓雾。
顾央央这才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
她应该想到的，这是离清子的识海，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将她放出去。
但也正是因为离清子将山门隐藏起来，又向她施了法，反而帮助她确定了，这里就是识海出口。
顾央央没再犹豫，咬咬牙，浑身湿透地跪在地上，开始在两边摸索。
离清子或许能隐藏山门，却隐藏不了出口。在黑暗中，她凭着大概的记忆在地上摸了一圈，突然摸到了一块干燥的区域。
识海的出口是连接识海和现实世界的区域，是一个独立的特殊地带，不受识海中环境的影响。
顾央央心里一喜，连忙站起来向空中摸索。
在尝试了几次后，脚底突然一轻，她一头扎进了传送门中。
和上次从谢其琛的识海中出来的感觉不同，这次顾央央明显觉得虚弱了不少。
应该是在识海中待的时间比较久，在意识清醒地明白已经回到肉体的时候，她依旧觉得疲惫不堪，就像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不光身体不受控制，连眼皮都难以睁开。
在一片黑暗中，她想到谢其琛。她刚刚没有在出口做记号，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到，又需要花多少时间能找到。
身体稍稍恢复一些知觉以后，顾央央勉强撑开眼皮，瞬间又被眼前的光芒刺得闭了眼。
但这一瞬她看清楚了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留雀呈半透明的实体，显然正在凝结。
看来她身体的虚弱不仅仅是因为识海，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留雀正在吸收她的灵力。
不能再等了。
她强迫自己眯起眼，手掌用力将自己撑起来。
可她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生锈的机器，动作的时候几乎能听到关节的吱嘎作响。
她皱了皱眉，什么情况？
正当她想要再尝试的时候，余光不经意地瞥见身边还躺了个人。
她看过去，却瞬间仿佛雷劈一般愣在当场。
中长卷发，圆圆的脸，紧闭着的眼，竟然是另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