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广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骤变，神情悲痛地脱口而出：“不——”
顾央央刚想问他怎么了，却突然听到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和爆炸声在东边响起。
城终究是破了。
那从山野中出现的源源不断的魔族势如破竹，没了城墙的阻挡直直地就往城主府冲来，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砍杀声和鬼泣声交织成一片地狱，顾央央看向小广：“这个界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如果出不去的话，只会和界一起灰飞烟灭。”
小广似乎还沉浸在城被攻破的情绪中，没有回答。
这时一阵劲风吹过，带着明显的凌厉。屋内空空****，一丝布幔也无，可这熟悉的感觉让众人神情一凛。顾央央立刻回头看了眼躺在踏上的谢其琛，发现对方已经睁开眼，正定定地看着她。
上前一些握住谢其琛的手，低声道：“还好吗？”
见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她心底一松，又看向空中。
和刚刚在主屋时不同，此刻的界主仿佛连和他们戏谑的心情都已经消失。
不断翻涌的风让屋内的气氛阴沉到极限，顾央央和杨朔对视了一眼，互相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顾央央和杨朔同时出手，一个用灵力撑出一个气罩，另一个则掏出符篆引风为旋，将气罩笼在其中。可还不到三秒，只听一声轻呵从空中传来，顾央央手中的符篆便已脱手，风旋瞬间被打到门外，气罩仿佛接触到金属一般，发出“卡拉”一声便直接崩裂。
顾央央脸色一白，想也没想直接扑到谢其琛的上方。
杀意四起，就在这时，一个轻轻的声音缓缓响起：“别再杀人了。”
屋内盘旋的劲风风力骤歇，众人不约而同地喘了口气。循着声音看过去，却见刚刚一直沉默着的小广正红着眼，灰色道袍的衣角在凌乱的风中翻飞，竟是难得的仙风道骨。
“你躲到现在要，要的是否就是这个结果？”界主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讥讽和不屑，语气却熟稔。
顾央央此刻才确认小广和界主果真是认识的。如果不是熟悉的，不会对城主府如此熟悉。她突然有个想法，这小小的院落是不是也是界主为小广特地留的？
小广低声道：“已经没有退路了，别再造杀孽了。”
“哈哈哈。”界主突然笑了起来，“就算是死，也可以带着几个垫背的。你倒也不用如此难过，这么多年来，我们受的难道不比他们多？”
笑声中小广的脸慢慢变得苍白。顾央央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清晰的恐惧，他分明是在害怕界主，可又不仅仅是界主本身。
他和界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央央疑惑间，手底一紧，谢其琛慢慢地拉着她的手，一边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他的脸色极为苍白，声音虚弱，却带着令人信服的情绪：“界主是否是因为料到今天的情况，才想要我的灵力？界中所有的人和物都是界主的意识所化，如果你没法掌控他们，那是否意味着，你并不是界主？”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这样的猜想不无道理，甚至可以解释不少异常的事情。比如为何夜里休眠的魔族会在半夜攻城，又为何他对鬼怪的镇压会失败，甚至他的本体一直没有出现过——难道这个界，并不是他所做？如果真是如此，那真正的界主去了哪里？
顾央央想到刚才界主提到她猜测他的身份有误，可又承认他出自唯清山门，不由将心底里的疑惑说了出来：“这界是否是管将军所造？界主如果不是管将军，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