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弃复仇了？”
“不，陈瑞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心，如果放任他继续这样下去，受他毒害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周窈窈抬眸看向千灵。
“我想把陈瑞送进去，我也想看到他懊悔的表情，我想让他悔恨，让他去承受他应该承受的刑罚。”
千灵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慢慢地说：“那你找错人了，我做不到，也许你找警察，还有可能。”
“陈瑞没有心，只有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周窈窈轻轻地咬了咬下唇。
“所以，我需要你。”
千灵已经精疲力竭了，他苦笑了一声，眼睛里含着泪水，表情却像是痛到了麻木一般。
“周总又是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帮你的？”
周窈窈望向千灵的眼睛。
“因为你还在爱着陈瑞，你希望他能像个人，而不是……”
她说不下去了。
陈瑞与千灵，他们走到了最后一步，却又走出了曾经的一个禁锢。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爱……”千灵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又丧心病狂般地笑了起来，“爱……你竟然和我说爱……哈哈哈哈哈，我懂什么爱？我们这种人……懂什么爱？”
周窈窈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千灵。
这一刻，她似乎对陈瑞没有那么大的恨意了。
千灵与陈瑞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只有他们之间了解了。
周窈窈想，她之所以会忽然放下对陈瑞的仇恨，一定不是处于对千灵的那点惋惜。
极有可能，是知道陈瑞也在承受着爱不得，怨憎恨的痛苦，所以她才能够释然。
周窈窈走了，留下千灵一个联系方式。
三十的大男人，被一个女人看着哭，肯定会觉得丢面子。
所以周窈窈走开了，让千灵哭也能哭的畅快一点。
只是她刚回去，沈阔就抱着之凝走过来了。
看着她眼睛红红的，知道这趟肯定没有那么好过。
沈阔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把之凝塞到了她的怀里。
“抱抱之凝，好不好？”
周窈窈点了点头，深深地抱了一下之凝。
小之凝也有四五个月了，越来越结实，被抱在怀里的时候，也越来越不老实。
今天的小之凝像是知道周窈窈的情绪不好，所以乖乖的，咬着手指，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周窈窈。
周窈窈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小之凝的头。
“小乖乖。”
之凝摇摇摆摆的，控制不住身体地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周窈窈愣了愣，抱紧了之凝，哽咽着对沈阔说：“沈哥，我有点想我妈妈了。”
“那我们明天去见一见？”沈阔温柔地看着她。
周窈窈点了点头，眼眶红得更厉害了。
时间太晚了，周窈窈这么一闹，又精疲力尽的，晚上睡得早，却睡得不太踏实。
这一夜，难眠的人有很多。
千灵租住在的城中村里，无数的灯光还亮着，他的这一盏灯也亮着。
屋主人没睡。
千灵颓废地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叠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子，正是恣意青春，最好的年华。
一个阳光明媚，一个略微有些阴暗。
可两个人，都带着笑，看向彼此的眼睛里，深藏着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