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
这个笑容里，甚至带着几分威胁。
“沈阔，你敢把姜诺逼到绝路，你敢逼姜枳涵吗？”
这是一个阴谋，属于傅池申的阴谋。
他知道姜枳涵对沈阔的意义是什么，所以，他才用这种办法来对付沈阔。
“当年窈窈流产，那么大的事情，你也只是把姜枳涵送出了国。
没有给她任何实质性的惩罚，这次呢？
在窈窈和姜枳涵之间，你会怎么选？”
沈阔冷戾地盯着他。
良久，在傅池申充满恶意的笑容里，缓缓开口。
“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
傅池申轻轻一笑。
“抱歉，我只是发散一下思维而已。”
发散思维。
沈阔垂眸，他冷静异常，并没有因为傅池申的越界而愤怒。
甚至脸上还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有意思。
真的有意思。
“你觉得，姜枳涵对我来说很重要？比窈窈还重要？”
傅池申依旧披着他那温和的外表。
“至少综合之前的情况来看，好似如此，但事实究竟如何。可能还是要沈总，自己去体会。我希望窈窈，没有所托非人。”
所托非人……
那团在心间缓慢燃烧着的火焰，骤然就熄灭了。
沈阔在这一瞬间，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在外人的眼里看来，他对窈窈，竟然是这样一幅面孔？
沈阔抿了抿唇。
傅池申拿得起放得下，看得出他动怒了，立刻低声下气。
“抱歉沈总，说了令你不快的话。不过姜枳涵那边确实是一个线索，还希望沈总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码。”
沈阔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让他滚蛋。
傅池申没有得到确定的回答，自然不会离开。
“姜家想脱身，不是不行，我要和诚那边的项目。”
傅池申一愣。
他虽没有在姜氏工作，却也对姜家的那些项目听过一二，知道沈阔说得这个项目是什么。
“那是姜家能活下去的项目，沈总抢走这个项目，和让姜家去死，有什么区别？”
“有一线生机。”沈阔不欲多言。
傅池申的脸色不太好看。
沈阔缓缓道：“你能算计我一场，我难道不能算计你？”
“沈总……”傅池申忽然喷的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其实这样的贵公子跪下来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温润如玉的公子哥，穿着一身靛蓝的高定西装，直挺挺地跪在他的面前。
并未有任何受屈辱的表情。
“我算计你，是替窈窈不满。我与窈窈之间，是自小的情谊，我确实也有过非常不堪的想法。但到底，并未将利用进行到底。只是希望，你能善待窈窈。”
“窈窈无依无靠，在这个世界上，过得很辛苦。我不能保她周全，您要怪我，也怪到我的身上。不要怪到姜家，你因为窈窈的事情，迁怒姜家，我能理解。但这一线生机，太险了。”
“姜家从五年前，就交到了小诺的手里，她那样一个伶俐的人儿，几次被逼到没办法。她不是姜枳涵，没有你护着，姜淮是个摆设。小诺也过得很辛苦，我既然和她订了婚，该我承担的责任，当然要担起来。”
沈阔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这个大礼。
“傅池申，你替姜诺求情到窈窈的头上，就已经斩断了你们二人之间的情谊。是你在为难窈窈，她失去的是母亲，生她养她，她唯一在世上牵挂的人。”
傅池申跪着不动，他清楚。
当然清楚。
葛雯那样的女人，温柔恬静，行事作风，都很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