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本来周窈窈还怀疑周彦昌是为了逃避讨债的，所以才假装疯了。
可真的看到的时候，知道他是真的疯了。
“死了……嘿嘿，死了……嘿嘿。”
周彦昌站在疗养院的树下，歪着头，时不时地傻笑一声，身上倒是搭理地很干净。
他转过头来，视线扫向周窈窈。
周窈窈的呼吸一紧，本以为他会表现得有什么异常，但他却只是把视线扫过去，仿佛不认识周窈窈似的。
也许周彦昌现在的状态是真的不认识她了。
“死了，嘿嘿……嘿嘿，死了。”
周彦昌在绕着树走来走去的，一会儿傻笑一声，一会儿又用头去撞树。
看着他这副样子，想到曾经他的志得意满，忽然就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周彦昌让葛雯和她痛苦了这么久，他又凭什么和周曜一样痛痛快快的，没有任何痛苦的从这个世界上离开呢？
“你说……”周窈窈抿了抿唇，偏头看向沈阔，“周彦昌会不会是装的？”
沈阔没有反驳，而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你觉得呢？”
“不知道，我看不出来。”周窈窈在周彦昌的事情上有着漠然的苛刻。
也许曾经是家人，有多宽容，在这一刻就有多冷漠，多不想理会。
忽然，周彦昌站着不动了，哗啦啦，水声响起，他浑身哆嗦了一些。
立刻有护工看过来，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却还是极快地跑向了周彦昌。
“周先生，你怎么又尿裤子了，跟我来，我带你去换衣服。”
周彦昌啊啊地叫了两声，一脸茫然地跟着护工走了，嘴里还是在念叨着：“死了，嘿嘿，死了。”
看得出来，周曜的死亡对周彦昌来说打击确实很大。
等人都已经走远了，沈阔才看向周窈窈，用轻缓的语气开口：“窈窈，现在能等一等了吗？”
周窈窈收回了目光来，眉心微蹙着，没点头也没拒绝。
大概是真的担心周彦昌是装的，所以周窈窈在疗养院里呆了近一周的时间。
沈阔很忙，几乎吃饭的时候都在处理工作，本来以为他这么忙，很快就会受不了，主动离开，但是周窈窈怎么也没有想到。
他竟然就这么陪着她待了一周的时间。
周窈窈刚开始的时候也稍微有点烦，但在看到周彦昌各种惨状之后，那点烦躁也就收得差不多了。
一周之后，周窈窈确定周彦昌不像是装的之后，就离开了。
本以为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沈阔应该会放她离开，可沈阔像是受了刺激似的，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周窈窈不仅被迫搬到了大平层，还不得不在沈阔的办公室里处理公务。
她气得想笑，咬着牙说：“沈阔，你不能让我一直在沈氏集团里，我自己公司的事情还有很多没处理的。”
“孙义已经可以独当一面，那家公司又比较小，没有那么多业务缠身。而且，以你的才能来说，在哪里，也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沈阔面无表情的。
周窈窈冷笑一声。
现在说大材小用，当初又是谁让她在那家公司工作的？
揉了揉眉心，周窈窈抿着唇道：“我打算做分公司的计划也已经递交给你了，你到底看了没有。”
沈阔顿了顿。
周窈窈从鼻腔里挤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来。
她就知道沈阔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