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对方应该是在某种无意识的情况之下,接通了电话。
“九岁的手术……”沈晴雅的声音远远出来,“嫂子,你不是打算过了这两年就和我哥离婚,怎么忽然对他的事情这么上心?”
十三枚银针这件事始终都牵挂着周窈窈的心。
搅拌着咖啡杯的动作停下了。
“毕竟我们也算朋友。”
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
沈晴雅的心思果然与沈阔相同,她啧了一声,端起咖啡杯来抿了一口咖啡,缓声说:“嫂子,如果只是朋友,可不会为了对方做到这种程度。”
因为清楚接下来她要说什么,周窈窈打断了她:“毕竟我们的关系更特殊一点。”
沈晴雅叹息一声,缓声说:“窈窈,如果真的决定以后分道扬镳,那就不要再了解这些事情了。你知道的越多,就会越心疼他,等以后想要抽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苦涩的笑容蔓延在脸上,周窈窈缓声说。
“难道现在抽身就很容易?”
沈晴雅一顿,神色怔愣几分,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她喃喃道:“也对。”
沉默片刻,她才娓娓道来。
不外乎是沈阔三岁之后,失去亲生父母的庇护,在沈家过得不是什么人过得日子。
那时候,沈老爷子不喜欢沈阔,沈家上下又都是势利眼,自然唯沈老爷子是从,倒也不会刻意去欺辱深刻。
只是会故意冷落,当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沈鹤又受了情伤,与秦兰之间的关系不合。
自然,亲生父亲对沈阔也没有什么关注。
在沈家,不是不关注就能够活得安稳的,危险的点反而在于,沈家上下没人在意他。
在九岁之前,沈阔活得就像是一个透明人。
即便是有时候他没有下楼吃饭,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警觉来。
三四岁的小孩子,从小吃不饱,遭受着那些保姆们的精神虐待。
“那些人们,有时候在沈家其他人身上受了委屈,就发泄在二哥的身上。”沈晴雅的记忆其实也有些久远了。
沈阔九岁之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很多,秦兰和沈孝对他的关注多了很多,那场手术之后,照顾沈阔的佣人也被处理了。
吃了官司不说,有沈家的格外照拂,他们找工作都变得很艰难。
这个时候,沈家上下才意识到,尽管沈阔不得任何人的宠爱,但他仍旧是沈家的子孙,是沈老爷子的孙子。
所以后来的佣人们也就学乖了,不敢再虐待沈阔。
“二哥被关过小黑屋,有一个佣人,他自己的孩子得了急症,没了。就把气撒在二哥的身上,被骂一次,就往二哥的身体里扎一根银针,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二哥的身体里已经有十三根银针了。”
沈晴雅的话音落下。
周窈窈垂眸,脸上没有太大的情感波动。
原来如此。
难怪,每次她起夜的时候就发现沈阔的房间永远亮着一点灯光,原来是因为他怕黑。
“嫂子,这些事情别在二哥的面前提。”沈晴雅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他九岁那年,手术做完之后,我们就不敢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了。”
周窈窈倒也不至于那么寸,还会提这件事情。
她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