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中的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眼见大小姐大势已去,加上害怕罪名赖到自己头上,也急于找一个替罪羊出来,于是除了少数几个心地善良一些的,大多数开始帮着女主人助攻。
“刚才不是嘴巴很硬吗,这下没话说了吧。”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作下人的犯不着得罪二小姐呀。”
“就是就是,二小姐人好脾气好,能摊上这么好的主子是我们的福气,哪舍得害她呢?”
……
如此一分析,最有作案动机的就是她了,乔念伊对自家请的这帮人刮目相看了,平常飞短流长的以为不过是一群长舌妇,关键时刻个个成了断案高手,分析得头头是道。
“念伊,你就发个誓吧,你……妈妈在天有灵不会怪你的。”只有奶妈替她急得不行,拉了拉她的衣袖好心劝道。
怎么可能,她如果为了脱困置亲生母亲亡灵于不顾,那还是人吗?
“念伊,你还在等什么?当着大家的面,要么承认是你做的,要么发誓不是你做的,我没那么多时间让你耽搁。”林宗棠生气地看了她一眼,眉宇间透着大大的不耐烦。
奶妈不停地拉她的衣袖,她轻轻一抽挣脱了她的手,平静地看向父亲:“爸爸,您内心里希望是我做的,还是不希望是我做的?”
林宗棠明显愣了一愣,随即烦燥地一挥手:“你不用跟我玩文字游戏,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做没做。”
我没做。
当她镇静地说出这三个字时,屋子里陷入短暂的寂静,接着响起温曼丽的咆哮声:“明明是你做的,还不承认,你没做怎么不敢发誓……”
“我没说不发誓。”
乔念伊冷静地打断她的话。
温曼丽一下子住了口,大概需要时间消化她这句话的含义,一时没有作声。
这次,没有人催促她,只是所有视线一起射向她,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意即我们都等着呢,你倒是快点,别磨蹭,更别临时变卦。
“我母亲从没有得罪各位,更是父亲您的至爱,于我也有以命换命的恩情,所以,我不可能拿过世的母亲发誓。”她缓缓开口,眼见心口的那根刺又往下扎了几分,深得拨不出来了,“我发誓,如果这事是我做了,出门被车撞死!”
没想到自己也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
想起小时候,跟小伙伴们玩猜猜猜的游戏,她一撒谎就会脸红,结果输的总是她。
如今,为了活,不得不成天说慌、算计和耍诈……早已经失去做人的初心了。
她扫了那对母女一眼,她要好好记着,是谁迫使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副人鬼同附的样子。
“你们满意了吗?没什么疑问的话,那我走了。”
乔念伊扔下一句后,哪怕是父亲都懒得多看一眼,转身就要离开,不想一个人追上来,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就想打发了我们?乔念伊,你不说清楚今天别想出这个门。”温曼丽叉着腰,指头戳着她的鼻子怒气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