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其他府安插进来的人也就罢了,顶多算是一个眼线,可要是出自狄戎,那可就是细作了!这不是一件小事,她必须问清楚。
“有了老太爷的口谕之后,老奴就去各房通报了一声,按理来说姨娘算是半个主子,本没有搜查的必要,可老奴在一个下人房中找到了一面铜镜,上面刻着狄戎独有的格桑花图样。”
“老奴当时就觉得不对,狄戎野蛮,也从来不与南朝通商,这东西不该出现在相府。于是直接跟二老爷说了一声,去搜查羌芜姨娘的院子,找到了些还没有来得及传出的书信。”
老管家说着从袖中抽出了一些信封,恭敬的递给阮溪婼。
红袖从他手中接过,拆开之后转交给了阮溪婼。
阮溪婼大概翻阅了一遍,越看越是心惊,上面写着的东西几乎全是南朝的机密,一旦泄露去,定会引来滔天大祸。
司寇珩日前重伤,南征军军资匮乏,国库亏空,边疆的军事布防,粮囤所在!哪一条都是目前南朝绝对不能外泄的机密。
尤其是容玙重伤的消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人呢?”阮溪婼捏着信封的手缓缓攥紧,将信捏成了一团。
“老奴没有想到那个女子会武,刚被发现她就运功逃跑,被影卫拦了下来,她见逃生无望,直接一掌拍在天灵盖上,当场就死了。”
管家说起来依旧觉得心惊不已,在相府之中查出了狄戎的细作,这可是了不得大事啊。
今天是什么日子,事情一拨接着一拨。
阮溪婼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脑海中又乱作一团。琼华如何知道利用白露和巫蛊之术来算计她?这个贵妾又是怎么回事?
阮溪婼直觉的有一张大网朝着她和丞相府的头顶笼罩来,密密麻麻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小姐?”管家小心的用余光偷瞄了阮溪婼一眼,轻唤道。
“先将那些人关押起来,明日再做处置。”阮溪婼淡淡的说道。
管家拱手,“时辰已经不早了,小姐劳累了一日,快些歇息吧,老奴就不打扰了。”
阮溪婼点点头,红袖送老管家出了栖梧苑返回来,见阮溪婼半撑着脑袋眯眼小憩,担忧道:“小姐,你还好嘛?”
“没事。”阮溪婼强打精神,坐直了身子。
“这东西该怎么处置?”红袖看了眼被她捡起来放在坐上的布偶,有些为难。
要是就这么处置干净了,那这次的亏岂不是她们要白白咽下去?
“烧了吧,留下终究是个祸端。”阮溪婼阖眼,这东西一出面,不仅会给相府招来杀身之祸,还会瓦解了她和老皇帝的‘联盟’,有百害而无一利。
老皇帝心中始终都忌惮她的身份,澹台氏乃是他亲自处死的,他怕她心有怨恨。
从第一次见面就在皎月宫,用小姨来试探她的反应就可得出。
“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光凭着一个小丫鬟的一面之词,你觉得老皇帝会和扶苏翻脸?换一句话说,那个小丫鬟要是在见了老皇帝反咬我一口,说是我指使她污蔑扶苏的公主,你觉得在我和扶苏之间,老皇帝会选择牺牲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