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也累了,不如我们来聊会天,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阮溪婼转身走到一旁的水盆前,伸手进去慢慢的搓洗着,“前段日子禹陵发生了一些命案,死者形容凄惨,面目全非,手段之狠戾震惊朝野,不过刑部追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她拿过帕子,沾了沾手上的水,走到一旁坐下。看到桌上摆放着的瓜果和零嘴之后,不由得会心一笑。
师傅还是这样行事让人出乎意料,暗牢这种地方,也就他能吃得下东西了。
她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道:“说来也奇怪,这些人容貌被毁的面目全非,又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我却还是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那人身子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垂下头去。
“你猜猜,我是怎么查到的?”阮溪婼似是得意的看着她,语气熟稔的像是在面对一个朋友,他不说话,阮溪婼便自顾自的说道:“死去的那几个人身上,都有罪奴的印记。”
那人又是一颤,好像是因为伤口太疼,又好像是因为守护了太久的秘密即将被人掀开而带来的恐慌。
“你的身上,也有吧?”她的视线在他身上从头扫到脚,又从脚扫到头,虽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肯定。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又一次颤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慌和畏惧。
阮溪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继续说道:“从凉州罪奴营里逃出来的,就是你们几个人吧。”
死人有时候才是最不会说谎的,魅使者毁去他们的容貌拿走所有的身份证明,就是为了不让他们被人认出来。
没有身份的人,无人认领尸首,更加无从追查立案,最后也只会落得丢弃深山野岭,尸骨无存的下场。
那日阮溪婼无意间听到下人们在谈论这些人的死相,觉得杀人的手段十分的熟悉,直到应无情说出魅使者,阮溪婼这才想明白。
当即让人搜查过他们的身子,最后在后腰处发现了一个罪奴印,他们死去的时间又与应无情救下他的时间十分的接近,阮溪婼才联想到他们是一拨人。
都是从罪奴营中逃出来的!
“那又如何?”他喘着粗气问道。
“那又如何?”阮溪婼冷笑一声,“罪奴私逃,行连坐之罪,祸及家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没有说话,安静的像是已经没了呼吸。
“一个罪奴,没有价值的话,也不会能让他们出动魅使来杀你们,这只能说明你身上有能威胁他们的东西。”
“我们的人发现你的时候,你是从禹陵逃出,从边疆千里迢迢赶回禹陵是为了见家人一面吧?我要是猜得不错,你大概是没有见到,否则的话重刑之下嘴巴不会闭的比蚌壳还紧!”
他蓦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尽可以什么都不说,我也不会再动刑,还会好端端的将你送出珩王府,给你宅院美妾,金银财宝无数。”
她笑意吟吟,纯真无害,那人却是瞬间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