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王府后花园中,一个穿着灰白长袍的老者优哉游哉的躺在树上睡得正香,鼾声断断续续的从荷叶下传来。
阮溪婼远远就看到了,“您去忙吧,我自己过去。”
老管家笑呵呵的应了声,“二小姐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下人。”
阮溪婼点点头,目送他远去,这才接过秋霜手中的吃食和酒,“你自己去四处走走吧。”
阮溪婼轻手轻脚的走到树下,仰头看着上面,捂嘴偷笑,将手中的东西尽数放在石桌上,捡了用油纸包裹好的烧鹅打开,拿着扇子往应无情的方向扇着。
“嗯嗯嗯……什么东西,好香好香……”
烧鹅的香味散开,应无情耸着鼻子一下子坐起身子来,看四处找寻着,视线扫过阮溪婼手中高举着的肥的流油的大烧鹅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怎么都挪不开眼。
“师傅——”阮溪婼声音软软的唤道。
应无情可不吃这一套,双手环抱着撇开脑袋去,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不停的往烧鹅上飘。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师傅啊?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给忘记了。”
应无情凉凉的说道,“哎,我这辈子无儿无女,好不容易收了个小徒弟,没成想啊,人家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瞧瞧这埋怨的语调,委屈的神情,阮溪婼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她向来是个识时务的,这个时候赶紧乖乖认错就是了。
“哎呀师傅,徒儿这不是知道自己做错了,赶忙买了师傅喜欢的东西来赔罪了嘛。”
她讨好的笑着将提着烧鹅和美酒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师傅气量如海,又怎么会跟我一小丫头计较。”
应无情板着脸,“以后还敢不敢做些危险的事情了?那些姓尹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也不知道尽早防备着,把自己搞成这个模样,还让那个臭小子受累。”
“是是是。”阮溪婼连连点点头,心中腹诽,就算她是早有防备,除非与容玙日夜不离,否则有谁能够挡得住他?
不过这个时候,她是不敢说的。
“是什么是,待会去看看那个臭小子,从回来就没有合过眼,也不知道这么折磨自己有谁心疼。”
他斜睨了她一眼,从阮溪婼的手中抢过烧鹅张嘴撕下一块肉来,伸手在怀中摸了摸,拿出一个白瓷小瓶,“喏,拿去吧,女孩子家家的身上别留下疤了。”
阮溪婼心头涌过了一股暖流,师傅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嘴硬心软,看似无情,实则是最为护短和温暖的人。
她十分小心将小瓶放进了袖中,甜笑道:“谢谢师傅。”
应无情哼了一声,眼中的笑意却也多了几分。这段日子可把他担心坏了,他一直在地牢中和那个老头子耗着,收到消息的时候想要跟去已经来不及了。
“行了,别在这儿阻碍我吃东西的心情,急巴巴的跑来不就想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吗?自己去地牢问去,老头子吃完了要休息了。”
应无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阮溪婼认真的看着他,“师傅,如今婼儿已经在相府之中站稳脚跟了,师傅不如直接表明身份,住进相府吧,让婼儿好生的孝顺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