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一直都在期待这一天。”轩辕澈说话的声音有些虚无，好像缥缈在空气中的烟尘，寻不到支撑点一般：“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我对他的恨意不是一朝一夕积聚的，我体内流着轩辕家的血液，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背负着沉重的枷锁，不杀了他，我会死不瞑目的。”
苏陌默默无语，既然凤清绝能承认自己杀了轩辕澈全家，肯定已经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
“阿澈，对不起。”苏陌真诚的道歉：“我不该质疑你的，我也不应该隐瞒你，刚才你吃下去的药丸，是师傅交给我的。
你们之间有血海深仇，是我太过强求了。”
“没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很多事情我已经看开了。”轩辕澈又开始小声咳嗽起来：“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母亲和芷萱。
等我去了，你将我母亲接到锦城，我已经在那边为她安置好了房子和照顾她的人。
哪天我不在了，麻烦你和凌轩多帮我照顾照顾她……”
“阿澈，我一定会将你医治好的，你别太灰心了。”苏陌这些天待在凤清绝身边，如饥似渴的学着医术，学的越是深奥，就越觉得轩辕澈体内的毒复杂多变。
这句安慰的话说出来，没有丝毫的底气。
轩辕澈身子弱成这样，感冒发烧越发频繁，身体机能正在衰退，还能撑多久。
只怕是他医术长进的速度跟不上他身体衰败的速度了。
苏陌从医那么多年，第二次如此的无能为力，第一次是面对自己孩子胎死腹中。
世界上的生生死死，从来就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唯一能做到的，只有珍惜，珍惜每时每刻，其他的，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轩辕澈听完，只是笑了笑，脸上的黑蛇没有面具的遮挡，在黑暗中睁着血红色的双眸，在一晃而过的灯光下，缓缓的游动。
车子行驶很久，才到达事发地点，路上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车灯的照耀下，鲜红的血迹渗透到黑色的泥土里，一片暗沉，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直升机已经降下去了，飞机上的保镖一个个绑着绳子往下跳，举着手电筒，在密林里寻找。
轩辕澈站在悬崖边，瘦削的欣长的身子迎风而立，夜风清凉，吹动着他的衣摆，遗世而独立。
他握着洁白的手帕捂着唇低低的咳，目光如凉水般看着苏陌脱了自己身上的风衣，披在他身上，“穿着，山里冷。”
轩辕澈没有拒绝，伸手裹了裹身上带着体温的外套，“凌轩会有事吗？”
“不知道，沐尘说他心脏中了三枪，手臂和腿也都中枪了……”苏陌深吸一口气，“内奸查出来了吗？”
“嗯，夜璃安排在我这里的人，现在归顺了寒逸宸，我打算封锁所有的消息，将所有可疑的人全部都排查一次，暂时不和任何人联络，免得节外生枝。”寂静的夜晚，山里能听到远处野兽的吼叫声，轩辕澈的声音平静无波，“桑绮原谅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