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立马抱住我,沉声说道:“艾思,你别激动,他很健康,只是早产,营养不足,太过瘦弱,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保温箱里慢慢养着……”
尽管安德烈如何劝说,都不能阻止我想要见孩子的心,我皱眉道:“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安德烈紧紧地抱住我,尽量温柔的说道:“是个男孩,他长得很像你,尤其是眼睛,特别漂亮。艾思等着你过两天身体好些了,再去看他好不好?”
我泪眼蒙蒙地看着安德烈,咬了咬唇,泫泫欲泣地请求道:“我还是想看看他,如果不能亲眼看见他,我还是无法安心,安德烈就让我看一眼吧。”
安德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低声说道:“就在隔壁,我扶着你过去吧,你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轻笑地道:“还行。”
安德烈扶着我起来,可是小腹上还有着刨腹留下的伤,还没有愈合,这一动直接就拉动了伤口。安德烈担忧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撑着床沿,咬牙坚持地道:“我还好,安德烈,我还好……”说着便虚弱的对他一笑。
安德烈眼眸一暗,没再说什么,直接打横抱起我,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去,他拖着步子一步一步走的很慢,每走一步他就要闷哼一声,很快额头上就是一片冷汗,浸湿了那好不容易干涸的血迹。整个人的脸色十分的苍白,毫无血色,并且双眼涣散,眼底下又是一片浓浓的乌青……
我这才想起安德烈昨晚回来浑身是血,估计全身都是伤,又遇到我突然早产,在我床边不眠不休的守了一-夜,哪有时间顾自己。
我紧紧的抱住安德烈,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儿,又十分感激地说道:“安德烈,谢谢。”
安德烈脚步一滞,直直地望着前方,没有言语,随即又抬脚缓缓的走着。
平时几步路就可以到达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我们遥不可及的远方。
一推开门,就见到一大群医生护士佣人围绕着那个小床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那些人见我们进来,赶紧让道,扶着安德烈和我上前,我的目光却是一直停在保温箱里的那个婴儿上,而他却是静静的睡着,嘴角还有着一抹淡淡的笑,我心中一暖,感觉有什么要融化了一般。
只是脸上有一些红斑,一点一点密密麻麻的,让我的心头瞬间一凉。下意识地看向安德烈,安德烈却是轻声的解释道:“达鲁说这是内热,等他发散出来,过两天就会好的。”
我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又继续瞧着那个小小的人儿,而安德烈又凑近我耳边轻声地问:“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我淡笑着道:“还没有,安德烈要不你给孩子想个名字吧?”然后又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如果没有安德烈,估计我和孩子早就身首异处了吧。皮特一心想要除掉我,昨晚上那么好的一个时机,他又怎么会错过!而安德烈却是重伤坐阵,竭力保下我们母子!这让我心中的愧疚无限地延伸!
我想我欠安德烈的恩情,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想到安德烈为我做的这一切,我突然有了些后悔,为什么我要喜欢上陈衍生?
女人何苦那么累,若不是爱,我大可选一个深爱我的人,比如说艾比,比如说安德烈,或许我的人生会因此顺畅得许多吧。
安德烈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我笑道:“就叫sunshe,you-are-y-sunshe。(你们是我的阳光。)”
闻言,我心中一怔,想到那个不知在何处逍遥的陈衍生,再看着深情缱绻的安德烈,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也许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该遇见,也不应该过多的纠缠……
随即又是苦涩的一笑,在心底感伤地道:安德烈,你才是我的生命中那束暖光。
安德烈以为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是不是有点儿太长了,不像是一个男孩子的名字?”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就sunshe吧。希望他长大以后能像你一样像阳光温暖着别人。”
然后我又双手抱着安德烈,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身前是熟睡的孩子,窗外是洁白的云朵,暖暖的阳光缓缓流泻在地板上,在空气中,充盈着我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这一刻我感到我从未有过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