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林风眠躺在摇椅上,眼皮懒懒撂着,唇角始终压着,看不到一丝弧度。
有的画面完全不受控制在脑海中循环播放着。
其中包括荆鹤年在公园里向她告白的场景、也有在悬崖处,弯着脊背没了高高在上的模样……
还有云淮一声胜过一声的质问她是不是抛弃了他。
以及徐姨让她要好好的……
她好像还没同徐姨告别。
天刚泛起鱼肚白,空****的街道上,一辆机车在路上飞奔。
黑色大头盔笼罩着女人,让人看不清神色。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郊区墓园。
女人摘掉头盔,挂在机车上,纤细身影淹没在墓地浓重的雾气中。
院内树木影影绰绰,在光线投射下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一阵冷风吹来,吹乱了女人的头发,刮在她脸上,有种刀割似的疼。
她恍若未闻,阔步走到最深处墓碑前,站定。
这是一个没有姓的墓碑。
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女人眼眶微湿。
徐姨生前有很多仇家,为了能够让她安息,立碑之前就把姓去了。
这也是徐姨的要求。
细长手指轻抚在墓碑上,女人眸底藏着驳杂的情绪。
“徐姨,我来看你了。”
冷风挟裹着声音飘散在空中,林风眠一言不发的蹲下身,清理着墓碑前的树叶。
不知过了多久,树叶被清理干净,女人抬眸看了眼天色。
“徐姨,我要回去了,欠左乾的该还了,我以后每年都会来看你。”
太阳升起的间隙,林风眠孤寂的背影渐行渐远。
阳光笼罩大地,泼洒在房间里,暖洋洋的。
男人坐在床边,眺望着窗外,缓缓伸出手,遮挡住视线。
明明很温暖,可他却越发觉得冷。
咔嚓——
房间门被打开,荆云淮悄悄走进来,默默陪在他身边。
“爹地。”
“嗯。”
荆云淮嘴角抿紧,抬头偷偷看荆鹤年,几次张嘴,话都没有问出口。
他不知道该不该问。
毕竟爹地醒来以后,一次都没有提过妈咪。
明白他心底疑问,荆鹤年沉声问道:“想说什么?”
荆云淮犹豫半天,开口:“这是妈咪,第二次不要我们。”
冰冷的声音中带着浓浓鼻音,听上去十分委屈。
“谁说的?”荆鹤年黑眸微微眯起,顿了会,嗓音似咖啡苦涩:“她回来就是为了找你。”
“那为什么妈咪不来找我们?”
妈咪既是为了他才回来,为什么不能为了他留下?
“她有自己的苦衷。”
男人晦涩难懂的话落在荆云淮耳中,似懂非懂的点头,“爹地,你恨妈咪吗?”
“我只希望,你妈咪不要恨我。”
荆鹤年抬头,看向明媚的天空,面上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爷,车子准备好了。”
徐锦黎声音响起。
荆鹤年没什么表情道:“走吧。”
徐锦黎欲言又止,“还有一件事,精神病院那边昨天晚上传来消息说……夫人彻底疯了,还说不出话。”
“以后她的事,不用汇报。”
留下这句话,男人拉着荆云淮坐进车里。
偌大的候机厅内,熙熙攘攘。
不少人在排队取登机牌,左九思握着机票拉着两孩子站在大厅中间,焦急的等待着林风眠。
“我们真的要走了吗?”
不容精雕玉琢的脸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