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场暴雨侵袭万物。
第二天便云开万里,温暖的阳光照射进病房。
林风眠术后体征稳定,转移到了普通VIP病房。
荆鹤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手紧紧扣住林风眠白皙的手。
双眸紧闭,眼底乌青分外明显。
林风眠隐隐感到一阵暖意,指尖在白色被单上轻轻滑动两下。
轻薄眼皮下,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
鼻子周围萦绕着浓浓消毒水味。
女人皱了皱鼻子,艰难的撑开眼皮。
刺目白光令人眩晕。
她下意识想抬手遮挡,却发现被重重压着,无法动弹。
顺势望过去,只见一只手将她死死拽住。
是荆鹤年。
男人好看的眉眼此时覆上些许沧桑,下巴上布满青涩胡茬,薄薄的唇瓣有些发紫。
林风眠脑袋昏沉,望着劳累的男人,瞬间清醒不少。
暗淡的眸底幽光一闪,胸腔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
都是他在照顾她吗?
思及,她清冷的目光逐渐复杂。
徐姨的事,她的事,都和荆鹤年无关。
可他一直尽心尽力。
林风眠眼底浮现几分笑意,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这时,门开了。
左乾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薄如白纸的脸上镌着笑意,他举起手中餐盒,“饿了吧?”
林风眠刚要回应。
“眠眠不能吃东西。”
一道男声却突然插了进来。
语气冷漠,侧眸冰冷。
不知何时,荆鹤年醒了。
男人狭长的双眸浮现警惕,眼尾微红,声音暗沉嘶哑,带着睡意。
“是吗?好巧,我也咨询过医生,可以吃一些流食。”
左乾如桃花般的脸挂着浅浅笑意,疏离的眸光带着些许挑衅。
说着,直接坐在荆鹤年对面,关心道:“眠眠,你刚醒,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说。”
他把床摇起,贴心的摆放好小餐桌。
眼看着他端起一碗粥,轻轻吹了吹,就要喂林风眠。
荆鹤年眸子一沉,脸上阴云覆盖,犹如深渊。
他猛然起身,接过他手中的粥。
“多谢左先生,知道我饿了还特意送来米粥。”
左乾眸光一凌,不善的看向荆鹤年。
左乾不愿在林风眠面前展露锋芒,压抑住胸腔的怒火,重新端起一碗。
眨眼功夫,又被荆鹤年给抢走。
左乾面容彻底冰冷下去,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荆鹤年!”
他起身,与荆鹤年对视。
火光四射,无声的较量在两人间展开。
气压凝滞,温度骤降。
望着两人像是孩子似的,林风眠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你们两个出去!”
“眠眠。”
荆鹤年眉头一蹙,“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叫医生。”
林风眠摇头,绝美的眸子一片冰冷。
荆鹤年一愣。
左乾抿着唇,一言不发。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同离开了病房。
门外。
两男人谁都没有离开。
左乾一出门,便急促的大口呼吸。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膝盖,脸色白的不正常。
刚才只不过是他在硬撑罢了。
这副残躯......
想到此,痛苦的双眸染上不甘,五指收缩,指关节泛着白。
琨叔连忙上前,扶着左乾坐上轮椅,重新盖好毯子:“少爷,回去休息吧!”
左乾抵抗,红眸死死盯着荆鹤年。
他走了,岂不是给他机会吗?!
“少爷,你也不想让林医生知道您病情吧!”
琨叔伏在他耳边,轻声提醒。
闻言,左乾面色凝滞了半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