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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一哄而上,让林风眠唇角失色,浑身戾气无处可藏,眨了眨眼,竭力控制住自己。
“不过,你们还算好,至少肚子里没孩子,身体能撑住。”再出声时,她音调清冷平直,不带一丝波澜。
“就在这跪满一夜吧。”
雨夜,身体脆弱得像是一张单薄的纸被不断浸透,冷得身体发僵,膝盖的皮肤被磨破出血,身体、精神双重打击。
这种煎熬,他们该好好尝尝。
院子里,心底越发不安的佣人们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求饶。
林风眠犀利的眼神横扫,冷声警告:“都给我安静,不然就一起出去淋雨跪着!”
瞬间,所有人都老老实实闭嘴,低头不敢再作死出声。
好歹这里有树木和瓦片挡着。
闪电一个接一个的劈下,电光火石,雨势半点不见小,青石板路涨起了水。
许子珩说不了话,眼睛瞪得直发红,狠厉得像是要把林风眠生吞活剥。
“这只是开胃菜而已,这就受不了了?”林风眠漫不经心地笑了下,难得带了挑衅的意味。
她可不会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更大的礼物还在路上……
“师父,雨太大了,还是进屋吧!”云溪撑了把伞出来,关心地看向林风眠。
师父从不提以前的往事,可她总能看到师父偶尔沉默发呆的样子。
想来过去一定很痛苦,才忘怀不了。
林风眠看够两人狼狈,点头。
正要回身时,一抹强白远光灯忽然照射过来,她下意识伸手挡住。
耳畔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闯入冷肃的雨夜。
等白光褪去,林风眠松开手,眸光朝远处看去。
男人着一身灰色高定西装,宽肩窄腰的身材将西服撑得好看,平整得没有褶皱。
眉眼好似冷霜攀升,发梢处挂了些雨滴,多了几分禁欲的美感。
巷子里那盏破旧的路灯随风摇摆,他步伐不疾不徐,压根不介意昂贵的皮鞋踩在雨水中。
“这什么情况?”周闫泽把伞面偏靠向荆鹤年,等走近后才看到门外跪了两个人,嘴巴被胶带贴得死死的。
“林医生该不会是在动用什么私刑吧?”
荆鹤年驻足一秒,看了眼两个虚弱得上半身几近蜷缩的人,瞳仁幽暗,并未言语。
他斜睥了八卦的周闫泽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我懂我懂。”周闫泽悻悻地笑道,眼角的美人痣招摇。
林风眠没听到周闫泽说了什么,但她很清楚看到荆鹤年停了一瞬脚步。
等两个人走到跟前,周闫泽率先开口说明来意,“林医生,我家荆爷是来找你扎针的。”
林风眠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带他们进诊疗室。
原还以为门外的场景就有够震惊的,但没想到院子里也整齐划一地跪了一地。
看样子,都是被强迫跪下的。
周闫泽心里细细琢磨了几秒,越发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尤其外面跪着的那个男人,似乎……是许家的。
云溪帮林风眠准备好施针用的东西,随即关门到门外候着。
林风眠取了银针,转头和荆鹤年隐含深意的目光相撞,互不避让。
这表情,怕不是觉得她的处理方式太过狠毒,有辱医德。
这么一想,她柔和的面容不禁冷了下去,“怎么,想助人为乐?”
“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荆鹤年,无意刺探她隐私,更直接忽略了她眼中的诧异。
“上次治疗后,我胸口不再有刺痛感,但仍旧会有点闷。”
诊疗室隔绝了冰凉的雨意,温度缓慢爬升,隐隐有些闷热。
荆鹤年利落将外套脱下,衬衣领口处解开两颗扣子,若无其事地询问:“是出现什么异常了吗?”
林风眠神情顿住不知何来的酸楚如气泡般在心底喧嚣,一点点涌上她发涩的喉咙,清亮杏眸不自然被水汽氤氲。
外人倘若不知这里面的内情,必定会觉得她咄咄逼人,手段狠毒。
可没想到,荆鹤年竟会给出意料外的答案。
这种渗透在骨子里,称得上温柔的细节,让人不禁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