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明将咖啡放在了霍靖辰面前的茶几上。
听见声响，霍靖辰睁眼，看见来人竟是沈之明，还是微微一愣。
而沈之明似乎也没有走的趋势，他竟然坐了下来。
“有事？”霍靖辰的声音低沉，却略显疲惫。
“花我已经送到了麦小姐的工作室，按你的吩咐，上面什么都没有写。”沈之明说话的语气始终很平，甚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夹杂在里面。
霍靖辰将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昨晚喝多了，今早还是会觉得人有点困，头有点痛，毕竟人的躯体终究不是铁打的。
咖啡的香浓在唇齿间穿梭，这滋味还真是提神醒脑的良剂。
“我刚才跟麦小姐顺便打了个电话，恭祝她的工作室生意兴隆。”沈之明说话的语气还是十分的平顺，似乎是在说一件特别平常的事情。
霍靖辰的眼眸一怔，随即，他若有若无地眼神扫了过来，“打电话？我不是叫你只需要把花送过去，什么都别说吗？什么时候学会了画蛇添足？”
霍靖辰微眯着眼神看向沈之明，大家这么多年的朋友，知根知底，彼此一个眼神，一句话都会心领神会。
“她说了什么？”霍靖辰的眼眸明显紧了几分。
“靖辰，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分手？”霍靖辰笑了笑，似乎笑容有点僵，“她说我和她分手了，是吧？”
“嗯。”沈之明点点头。
“可是我没有觉得我和她分手了啊。”霍靖辰抬眸看向沈之明，勾了勾唇。
“？”沈之明的眼神里透露丝疑问。
霍靖辰说道：“我都没答应，也没有承认，怎么可能叫分手？她这种顶多就是负气出走。走着，走着，还是会回来的。”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可以强迫她，逼她回来。这些年，你跟着我，对于做生意来说，各种手段我都可以用。甚至这些对我，根本就可以说不叫手段。只不过，我和她不是做生意。我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沈之明一脸震惊，“你……你真这么想？”
这几乎是这些年来，两个男人之间开诚布公聊一个女人。
沈之明和凌菲的感情，从一开始就顺风顺水，凌菲可爱单纯，一张白纸，对沈之明完全充满了依恋。
所以对于霍靖辰和麦姝颜，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评说。
麦小姐和凌菲比起来，麦小姐肯定要成熟很多，或许这也跟她的经历有关，比如她的恶毒后母或者是程梓孟。
听见沈之明的问话，霍靖辰勾唇，没有说什么。
不过他的沉默，已经代表他的确就是这样想。
沈之明想起刚才电话里，麦姝颜的口气其实是很硬的，至今她的几句话，他都记在心里，特别是她说她是铁了心。
“靖辰，你真的这么乐观？”沈之明反问道。
霍靖辰将打火机打开，幽蓝的火苗，一点一点将烟点燃。
他的脸色并不算特别好，顿了顿，说道：“也不能说特别乐观。她比我想象中麻烦很多。她的性格脾气自来都很倔强，认准的事情，不轻易改变。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和程梓孟之间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程梓孟其实根本就不懂她。”
“那你们呢？你是怎么看的？”沈之明突然问道，既然霍靖辰说得这么明白，似乎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得很透。
“我们？”霍靖辰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乎在思考，“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每个人看别人很清楚，看自己却看不清，就是因为里面夹杂了很多人为主观的情绪。坦白说，我也没底。只是，我的确不想强迫她。”
“麦小姐似乎已经知道了苏苏。而且她叫我劝你珍惜苏苏，去找她。”沈之明想了好半晌，才把这句话说出来。他知道，苏苏是麦姝颜和霍靖辰之间，必须跨过去的鸿沟，否则……
所以，有时候不如早点说出来。
霍靖辰似乎不太高兴，甚至有点激动，他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很多，“为什么很多人要不是把我当傻子？要不是就是觉得我是在跳坑？”
沈之明一怔，其实，他也不懂霍靖辰说这句话的意思，特别是“傻子”和“跳坑”这两个词。
“你们中知道我事情的人，一派认为我是傻子，认为我为什么不去找苏苏。可是，苏苏已经回不来了。如果真的能回来，我早就去找到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老是在那里纠结这个问题？”或许是激动，霍靖辰说话的语速都快了很多。“我找了四年都没有找到。她要是能回来，早回来了。”
见沈之明的眼里都是震惊，他又说道：“还有一派就是不看好我和麦姝颜，认为她只是长着和苏苏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认为她只是一个坑。可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清楚吗？我难道还不知道，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吗？之明，我自己要做什么，我心里真的一清二楚。”
霍靖辰的嗓音有点疲惫，今天中午他和沈之明说得真的是太多太多。这应该算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说这么多！
听到霍靖辰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沈之明还是觉得心情有点不太静。
“靖辰，既然你心里已经有答案，那我也没什么再需要说得。只是……麦小姐今天在电话里说，她是铁了心。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沈之明唇角嚅嗫，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