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最骄傲的那个徒弟,玄素真人亦有困惑。多年的困惑已经渐渐结成死结,在玄素的心里挥之不去。
白王无法为他解惑,但这个人、这个楼释,或许可以。
楼释道:“徒家已亡,我所知的也是道听途说,但确比别处更真实可靠些——我想,当初促使舒晏城离开上清宫的那个女人,便是徒家人。”
“徒家……被西凉国赶尽杀绝的徒家……”玄素深深叹了口气,“难怪他当时来去匆忙,竟是因为招惹了徒家之人。”
“舒前辈当时并未被西凉皇室通缉,想来那时前辈与徒家牵扯不深,才让西凉皇室有所遗漏。”楼市淡淡道。
“你说想和我做的交易,就是为了那本《死人典》么?”玄素真人道,“楼公子,不知你想以什么作为交易?”
“若是,以则城的亲生骨肉呢?”楼释笑问。
玄素眯了眯眼:“我从未听闻,则城还有孩子留在世上。况且若是如你所说,与则城有所关联的那个女人来自于徒家的话,他们的孩子——估计也早已遇害了。你口说无凭,我不能信你。”
“谁说得准呢?”楼释混不在意地笑笑,又把玩起手腕上的珠串来,“当年之事千丝万缕,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查到那孩子的影踪。那孩子,早年活得倒也悲苦,若前辈念及师徒旧情慈悲之心,在下或许会让那孩子以后活得轻松一些。”
“你在威胁我?”玄素真人眼神一凛。
“只是说出实情罢了。”楼释笑地神秘,“真人,那个孩子,你也见过……”
上清宫很大。
从北瓯使团暂时落脚的客房到玄素真人的太华殿,少说也有一里的距离。这些人刚在客房里休整好,就从里边忽然传出一阵惊呼:“救命啊!死人了!国师!国师在哪儿!”
那个侍卫被吓得脸色苍白,一路惊呼着往太华殿赶去:“国师!国师大人!出事了!!”
声音甫一响起,黑袍的男人就从大殿冲了出来,面容冷峻。
等楼释赶到客房的时候,院子外头已经围满了人,有北瓯国的侍卫们,也有上清宫的道人。楼释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了最中央的血腥之地。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三个人的尸体。
最中央的那人锦衣华服,华丽的锦绣衣衫上却沾染了肮脏的血迹。他脸朝地面死去的。楼释蹲下.身,拨开中间那人凌乱的碎发,露出他清秀温润的面庞来……
“五殿下……”人群中,隐约听见一句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