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府麾下,细作都能被策反,还有几个不忠心的?”云危画不经意地提了一嘴。
可她很快就意识到段惊澜的脸色变得铁青,阴郁的气氛很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云危画立刻噤声,摩挲着手里那些案宗。
“抱歉,”云危画艰涩发声,“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段惊澜平淡地点头,也不去看她。云危画这才逃也似的消失在他跟前。
帝都的第一场春雨也恰在此时到来。
云危画刚跑回了谭风院,便有雨滴淅淅沥沥的落下。这时候的空气还有些冷,雨丝细密而来地滴落在衣衫上,浸起薄薄寒意。
她抬头望了望天,更快速地往屋子里躲。
云危画埋着头,跑得太急了,恰好与从屋里冲出来的人影装了满怀。
冬夏提着剑,神色肃穆,在与云危画相撞后有些恍惚,但还是很快调整好,向云危画行礼。
云危画见她神色不对,忙问道:“冬夏?你急匆匆地,是有什么事儿么?”
冬夏少见的有了些犹豫,她的脚三番两次地想要往谭风院外头跑,可因着云危画的缘故,又不敢径自离去。
云危画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寻常,瞥见她紧紧握在手里的佩剑,问:“怎么这么紧张?说出来我也好帮你。”
这时候,冬夏的犹豫才终于放下了三分:“厉王被人跟踪了。”
厉王?跟踪?!
云危画很快想起,在厉王离京时她捕捉到的微妙人影。
“你是怎么知道的?”云危画急匆匆地将手里的案卷放在了桌子上。
冬夏道:“刚才听王府的侍卫们谈起——是白王殿下得到的消息,林护卫现已往城外去了。”
难怪刚才看林明然那么着急地王府外冲。
知道林明然已经带着侍卫们出马,云危画紧张的心情立刻缓解。
她打量了一下冬夏,发现这个姑娘脸上分明写着担忧和焦急。冬夏是担心着厉王的。
云危画的目光落在冬夏的佩剑上:“既然明然已经过去了,那你这是……”
冬夏嗫嚅着,羞赧万分。
云危画忽然道:“一起去吧。”
“王妃?”冬夏抬眼,满是不可置信。
“你不放心他,我也不放心你啊。”云危画平淡地笑笑,拉了拉冬夏的衣袖,“走吧。”
冬夏心中大为感动,紧紧地跟在了云危画身后。
帝都之外,出城之后每几里尚有一个凉亭可以休憩。但越往前走,便是越荒凉的原野,人影稀疏,就连厉王带着的一队人马随从,在无边无际的旷野里都显得渺小至极。
雨越来越细密,却并不肆虐。
厉王的前边有四五个人引路,他自己则坐在轿里,对身边的女子嘱咐着什么。那娇小的女子也顺从地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