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没甚稀奇的了,”厉王道,“重在’心意’儿二字。”
“厉王当真是挥金如土,天下难寻的淬血玉在你眼里,竟也没甚稀奇了?”厉王的话音刚落,段惊澜便走了过来。
段惊澜平日里只喜着黑衣,今日的一身喜服艳红明亮,衬得他也少了几分肃杀。
他身后跟着个小厮,手里正捧着厉王刚送来的佛珠。
厉王笑道:“三哥真是慧眼,这满座的宾客无人识得淬血玉,竟被你一眼看出来了。”
“早些年有幸见过罢了。”段惊澜手里拿着一杯酒,却并不饮。
“白王殿下能一眼认出,想必不仅仅是见过那么简单。”说话的是周余暄。
段惊澜与周余暄目光相接的时候,空气都似乎在瞬间凝滞。周余暄没多少恶意,倒是白王,好像很介意这位五殿下的存在似的。
厉王见气氛不对,赶紧接过话来:“三哥早些年的时候在外游历过一阵子,接触过的东西可比我多多了。
“原来如此。”周余暄笑了笑,结束了话茬。
段惊澜始终一言不发,他轻轻捧起云危画的右手,女子往回躲了一下,却被他拉住。男人的手在云危画腕上的白玉镯细细摩挲:“太妃给的?”
这镯子是先皇给文太妃的第一件礼物,文太妃必然倍加珍惜。段惊澜能一眼认出来也不足为奇了。
云危画点点头:“刚刚才送我的。”
段惊澜笑容浅淡,将女子的手腕放下:“厉王送的佛珠不错,你将那物什带去给太妃吧。”
段惊澜真的不是想支开她吗?
云危画心里有些狐疑,可还是乖乖答应了下来。
行过了礼,云危画便离开了,那小厮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云危画刚走出院子,冬夏便从另一侧跟了上来。
云危画笑:“就知道你为了躲厉王又跑了。”
待云危画的身影走远,段惊澜又道:“厉王,方才郑爵爷家的公子正找你呢。”
郑飒那家伙找他?
厉王瞅了瞅周余暄,又瞅瞅段惊澜:“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过去了。失陪。”
这时候,这处偏僻的角落只剩了段惊澜和周余暄两人。
周余暄笑道:“白王殿下特意把他们支开,可是有话想对我说?”
段惊澜望着他,将酒杯缓缓举到周余暄的眼前:“厉王府送来的酒,尝尝?”
他说话的语气平淡,却有着足够的威慑力。
周余暄看着那银酒杯,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去。他笑:“虽然不太明了白王道用意,但既然白王说了,我自然要喝。”
刚刚接过酒杯,周余暄便一饮而尽。
风,有些呼啸。
饮罢,周余暄将银酒杯翻转过来:“喝完了,味道很好。”
段惊澜笑:“五殿下武艺不精,自然察觉不到这酒里的猫腻。”
周余暄皱眉:“白王什么意思?”
段惊澜后退了半步,微微笑着,再抬眼时,深邃的眸子里杀意顿显!
长剑出鞘,不过眨眼的瞬间!一道白光从周余暄的眼前划过,他的眸子骤然一缩!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颗头颅已经滚到了他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