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对她和那个孩子负责,”厉王保持着环抱的姿势,“虽然那孩子……”
他的话说到一半,又蓦地停了下来。
有些话,他自己知道就好,说出口就变了味儿了。
——那个孩子不一定就是他的。
他迫切的想要让冬夏知道这件事,却又担心冬夏将他当成一个只会推辞的没有担当的男人。在真相大白之前,他不想让冬夏承受更多。
“所以,再给我点时间,别离开好不好?”厉王问。
冬夏神情坚毅,只是眼中有些微的湿润。
她久久不曾吱声,厉王这才想起来她的哑穴也被点了,便匆匆给她解开。
“既然要解穴,就请殿下解全了吧。”冬夏淡淡说着。
厉王皱眉:“那你不会跑吗?”
“不会。”冬夏道。
厉王踌躇了片刻,终于还是乖乖地把冬夏的穴位解开了。
“殿下还是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这是松开穴位之后,冬夏说的第一句话。
话音刚落,厉王的大半颗心就凉了。
“就因为我收留了她?”厉王慌道,“我总不能将她弃之任之,冬夏,我希望你能懂我……”
“我没有让殿下对她弃之任之。”冬夏道,“厉王殿下是否一直弄错了。您想做什么决定是您自己的事,南宫姑娘如今有了身孕,您悉心照料更是情理之中,冬夏不觉得您做错了。”
“那你?”
“冬夏只是忽然明白,厉王殿下与冬夏本就是不同的人,不该有任何瓜葛。”冬夏的脸上是一贯的冷漠深情,“厉王殿下刚才说了那么多,现在也听听冬夏的心里话吧——我想要的能够终老一生的那个人,不是殿下这一类的。”
冬夏说话的语气没有多少高低起伏:“殿下请回吧,冬夏也该去给白王妃复命了。”
她似乎再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段情愫尚未真正开始,便被她单方面宣告了结束。
厉王不甘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冬夏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把厉王远远的抛在了她的身后。好像真的要将这个男人和数月来的种种彻底忘掉一般。
厉王望着那矫健的背影,忽地觉得心痛。
他曾经一直以为,因至悲至哀之事而觉“心痛”只是世人的夸大其词,可知道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那种痛楚是可以真实存在的。
他的手停顿在胸口上,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他深深地呼吸着,努力将心底的异样感压抑下去。
大概他这半生负人太多,如今终究要被人所负。
假山后,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动了动,最终悄悄地离开。
在南宫卿安调养的这几日,她一直都躺在床榻上。直到二月初的时候,她的身子才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