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段惊澜沉吟。
云危画应该是没有武功的才对,可她居然能察觉到白王府侍卫的存在?
很有意思。
另一边,云危画很快扫视了一眼书房,除了整整齐齐的书柜们,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在书桌旁边临时搭的一个软塌了。想来这几天,段惊澜就是在这里睡的。
宁可睡在这儿都不进谭风院,白王殿下这是打算为他的下一位妻子守身如玉呢?
云危画心理很不是滋味:“白王找我有什么事?”
她再一次发问。
段惊澜在桌子上翻找了片刻,拿出一张名册来:“管家拟了个宴请名单,你看看,再添些减些。”
云危画没有接过去:“这名册殿下定就是了,危画并不精通。”
“本王没时间。”
“明然也能帮忙。”
“他更忙。”
“你们偌大的白王府,找不到人了吗?”云危画几乎脱口而出。
段惊澜写字的笔一顿。
他抬头,眼神冰冷。
云危画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激怒了他,心里也忍不住怂了起来。
段惊澜沉声:“确实找不到人了,不然,会找你这个笨蛋?”
这些往来交情的事物本该是谢祁的营生,林明然、萧南叶还有老管家一同辅助。可现在的状况……
贴身护卫可不是能随随便便找的。
段惊澜寻的贴身护卫,都是武艺精湛高超,又能让他完完全全的信任的。
可对于谢祁,他看走了眼。
云危画见他神色不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老老实实接过了名册:“我回去看看,傍晚给你。”
段惊澜没有抬头。片刻,云危画都打算走了,他才道:“云危画,本王可以信你么?”
忽然的询问有些猝不及防。云危画顿了一下,笑道:“名册而已,又不难办,白王殿下还信不过吗?”
“哼。”段惊澜冷笑了一声,“走吧。”
云危画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牵强笑容立刻散了。
段惊澜所说的“信”,指的并不只是这一个名册而已。云危画听懂了,却不想去懂。而段惊澜也默认了这种似是而非。
他们或许默契,可信任,却早已经薄弱。
女子离开后,段惊澜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下来。他揉着额头,忽然就开始后悔。
他不该问的。有些东西就适合埋在心里,心知肚明就好。
他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自制力了?
段惊澜睁开眼睛,想起了女子方才的神情和冷淡话语。
刚才她对他说,“你们白王府”——她是把她自己当成了外人了啊。
段惊澜觉得很奇怪,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么难受呢?心痛得就快要窒息了一般……
宾客的名册,管家已经初步拟定了。云危画先是统统扫了一遍,还好,里面她陌生的名字并不多——这段时间下来,光是听人闲聊她也知道了挺多京城贵胄的名姓了。
这并不算是什么难办的活儿,就是太过繁琐又太过费时。
并且……
对于云危画来说,审核“自己的相公和别的女人成亲的喜宴”上的宾客名册,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