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云危画问题的真正用意。
重点不是“这个屋子”,而是“一直住”。
厉王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答,已经暴露了他的打算——他根本没有什么“将南宫卿安安排在别处”的想法。
云危画冷冷地望着他,锐利的目光像是在审问。
“白王妃,你听我解释……”厉王这辈子都没这么怂过。
云危画莞尔一笑:“没什么需要解释的。”
她打算离开了。正欲收回那只把脉的手时,忽然觉得腕上一紧!南宫卿安正牢牢地抓着她!
南宫卿安并没有醒来,只是满头冷汗,双唇发干:“别走、别走!”
梦魇?
云危画皱眉。
被上一世的仇人抓着是很令人倒胃口的事,云危画想挣却挣不开,她索性反手一握,捧着南宫卿安的手心,应付道:“我不走。”
南宫卿安好像没听到,一手摇摇晃晃地摸索:“别……别抛下我!殿下!”
南宫卿安的脸色很苍白,没有细描的眉毛若颦若蹙。她口中的“殿下”,想也知道是指谁了。
厉王站在床榻旁边,满面为难。最终,他还是上前,轻轻握住了南宫卿安那只慌乱无措四处游走的手。
云危画无话可说,趁机将自己的手腕抽回。
她给厉王殿下腾出了地方,好让厉王在床边坐下。背过身子的时候,云危画与舒心相互对视了一眼,南宫卿安的梦魇也恰好在此刻结束了。
她终于平静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睁眼:“厉王殿下?”
厉王见她醒了,慌忙想要起身,却被南宫卿安紧紧拽住。南宫卿安环顾四周,欣喜道:“殿下,是您将我带到这儿的?”
厉王去握南宫卿安的手时,本来是想着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平静下来。他也没想到南宫卿安就这样转醒了,还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满眼的深情。
他有些慌了。
但同样的,他心里也产生了一丝质疑。
他在朝堂上没有建树,却不代表他是个傻子。在南宫卿安说出那些呓语的时候,厉王就已经生疑了。
“南宫姑娘现在,可好些了么?”云危画站在床边,冷冷发问。
南宫卿安好像现在才看清了她的模样,瞳子一缩,触电般将厉王的手放开!裹挟着身上的被子往后躲了躲:“白王妃……”
她在躲。
她在怕她?
云危画皱眉,更上前一步:“南宫姑娘在怕什么?”
南宫卿安将头缩在臂弯里:“王妃、饶了我吧……我已经成了这样子了,您就别再为难我了!”
除了曾经把光着身子的南宫卿安从白王府扔到项学士府,云危画实在不记得她还有过什么为难南宫卿安的地方。
可是床头,南宫卿安斗大的泪珠已经落了下来。她也不说话,不回应,就只是啜泣。
厉王夹在两个人之间,也很为难。
云危画冷笑道:“既然南宫姑娘醒了,不如我给你找个客栈,你先住下吧。在这里麻烦厉王殿下也不好,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