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医馆的门早已经都关上了。而他们今天出门,没有带任何的护卫,若是要将人带回去,只能厉王亲自抬了——如果送到白王府,那相当于是把人放在了冬夏眼前,估计冬夏看着都憋屈;若是带回厉王府,又难保冬夏不会多心。
这不管怎么选,厉王都是被南宫卿安坑了。
他更不能把人就撂在外头吧!南宫卿安现在可还有着身孕,甚至有可能怀的他的骨肉!
厉王看了看尚且晕倒在地的南宫卿安,又是恼怒、却又是心疼。
好像南宫卿安也没做错什么,厉王不知道去怪谁,更不知道该怎么怪别人。
他心一横,将南宫卿安打横抱起:“王妃,今天天色已晚,我先带她回府……等改日,再想别的法子安置她。”
南宫卿安的面色并不好看,她的身子软软的,陷在厉王的怀里。那脆弱得模样,任凭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吧。
厉王又看了一眼冬夏,刚要说些什么,冬夏却首先开口了:“既然要送南宫姑娘,厉王殿下便快去吧。切莫再耽搁了。”
冬夏的语气平平淡淡,没什么愤怒的意思,可言语里的关怀也不够真实。
她冷漠的神色就好像给了厉王一记耳光,越是不动声色,却越伤人。
厉王的话终于是憋在了心里。
“那……小王就先走了,改日再叙。”说罢,厉王抱着南宫卿安,一路消失在了帝都的繁华街巷里。
夜色里,冬夏的心一揪,令人窒息的疼痛席卷而来,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脸色发白。
云危画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凝望着她,却也不多问。
舒心的眼色担忧,知道冬夏定然也不想在这里多留片刻,便道:“天晚了,不如咱们也回吧。”
冬夏的精神尚且恢复了些,云危画便松开了她:“走吧。”
厉王府里,厉王殿下抱着一个陌生女子闯进来的时候,管家特意留意了一下那姑娘的脸——这阵子,厉王已经很少带姑娘回府了,所以管家很好奇,究竟是哪家的小姐,能够特别受到厉王的青睐。
可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脏兮兮的人儿,心里顿时升起了一团迷雾。
厉王见他愣着,道:“叫几个丫头过来!给她梳洗一番!”
“是,是!”管家立刻回应。
“还有,”厉王想了想,“万青堂的大夫请个过来,要多少银子都行!要是他们没有大夫,便去太医院求个!”
管家看了看昏迷中的女子,心理忐忑:“殿下,这姑娘病了?”
“别问了,先去找了大夫过来!”厉王有些急了。
管家不敢耽搁,便立刻派遣了人手去办。
厉王已经将人带进了厢房,等丫头们给那姑娘细细的擦拭了之后,管家才终于认出了这个人!——那是南宫家的遗孤!
这位南宫姑娘与厉王有过相当一段时间的来往,但管家也亲眼见过,这位南宫姑娘是如何被厉王赶出了王府的!
缘何现在,厉王又亲自将她抱了回来呢?
在等待大夫的时候,厉王又将管家叫了出去,神色严肃:“刘盟呢?把他找来——还有当初的那几个侍从,让他们全都过来!”
管家反应还是挺快,他看了看床榻上的南宫卿安,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明白了厉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