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依坐在地上,仰着头、万分紧张地等着段惊澜的下一句话。
段惊澜也望着她,神色冰冷:“本王以后,不想再看到有人在白王府里聒噪!康王妃,记住了么?”
“记住了!我记住了!”云长依撒开了云危画的腿,立刻向着段惊澜叩拜起来,“我什么都记住了!以后绝对不会!”
她真的不想被关进白王府的水牢啊!!
段惊澜用鼻息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这是放过云长依了。
云危画立刻用膝盖窝碰了碰云长依的身子,提醒她道谢。云长依匍匐在地上,不断向着段惊澜离开的方向跪拜:“谢白王殿下恕罪!谢白王殿下!”
“王妃,属下先行告退了。”林明然简单说了一句后,立马追上了自家殿下。
韩夕雾则笑道:“可惜,好戏是看不成了。”
这家伙,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云危画一记眼刀过去,韩夕雾却笑得更开心,欠身:“夕雾也先走了。”
红色的影子,也消失在了白王府的大厅。
人少了之后,整个大厅里都显得清净了许多。云长依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
云危画坐下去,望了她一眼:“康王妃,起来吧。”
云长依这才敢站起来,瑟瑟缩缩地立在一旁。掌掴后的红印还留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原本素白的脸,衬着一抹鲜艳的红,实在是不算好看。
这位康王妃的眼里,仍旧有几分不甘。
她对于云危画的恭敬,在她看来,不过是因为云危画有了一个“白王妃”的身份。她的恐惧和服软,是交给白王府的,而不是交给云危画的。
云危画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不会逼云长依逼得太急。她只是看了康王妃一眼,向身后的冬夏吩咐:“冬夏,你带了伤药么?给康王妃一些吧。”
自家王妃的好态度,让冬夏都有些吃惊。她还当自家王妃会趁热打铁,再好生教训一下这位猖狂的康王妃呢!
冬夏掏了掏口袋,摸出个小瓶子,递给了云长依:“还有些,康王妃拿去用吧。”
“冬夏也是听了白王殿下的吩咐,还望康王妃不要怪罪于她。”云危画淡淡说着。这话语不卑不亢,既没有追究云长依的意思,也不像有意要讨好她。
云长依接过伤药,愣了愣,眼里有奇异的光闪动。
她将那一罐子伤药捏在手心,打量了片刻,开口:“我以前那么对你,你为何还要救我?”
——看来这云长依,也并不是完全不知好赖。
云危画刚要开口,却听见云长依又道:“是不是你觉得,我根本不值得被你放在眼里!?云危画,你瞧不起我!?”
云危画倒。
她难道还是高估云长依了?
云危画定定地望着面前那个双颊红彤彤的女子,轻飘飘道:“康王妃,你不该是这么自卑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