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危画和白王,分明还没有到两看生厌的地步。可那一天,在白王说了那一句“很久很久”之后,云危画再没有理过他。
云危画回到了谭风院,翻出了被她一直珍藏着的、段惊澜从边关寄来的所有书信,包括被她小心藏在袖中的最后一封。她把所有的信件都仔仔细细的重读了一遍,脑子里却是空无一物的茫然。
段惊澜从来能跟女子们保持恰当的距离,从来都会把万分珍贵的温柔留给云危画一个人——可现在呢?
云危画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她的确过于敏感,以至于有些许的风吹草动,便足够让她开始犹疑。曾经,段惊澜给了她坚定的信心,可现在这份信心是否还能继续,云危画自己都不清楚了。
她在等着段惊澜给她一个解释,便坐在谭风院外头的石凳上,抱着暖炉,等候白王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从日薄西山,等到了明月高悬。
白王没有来。
没有踏进过谭风院一步。
舒心走上前来,给云危画披上了外套:“小姐,回屋去吧,外头太冷了。”
云危画只是抿紧了唇,没有应答。
冬天的室外,真的是太刺骨了,寻常人在外头带上那么几刻钟都会受不了。何况云危画……已经等了白王几个时辰呢?
“小姐,我给您换个手炉吧。”舒心一边说着,一边去接云危画手里的暖炉。
刚一碰上,舒心便觉出了刺骨的寒冷:“呀!这炉子怎么熄了!小姐您也不说!”
云危画的手指被冻得通红,僵硬得快要失去知觉。她抬头,望着舒心:“他为什么不过来?他不知道我在等他么?”
自从云危画“大病”一场之后,舒心再也没有见过自家小姐如此哀伤难过的神情。
舒心捧起已经冰冷的手炉,为自家小姐觉得心疼:“这么晚了,您别等了……”
“怎么会?”云危画似乎没有听进去,揉了揉头,“他怎么可能不来?他之前也经常忙到很晚的,也许是还没回来……”
云危画愿意相信段惊澜对待感情与天阙国的其他男子不同,也愿意相信段惊澜将韩夕雾带回家是有苦衷的,只要段惊澜过来解释,她一定会信。
可随着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云危画的信心也越来越少。
“王妃!”冬夏从外头跑了进来,到了云危画跟前,停顿片刻,“王妃,殿下今晚在书房睡下了。”
“书房?”云危画重复。
“是,”冬夏道,“林护卫守在书房外头,我亲眼看着殿下将书房的灯熄了。”
云危画捻动着自己的衣襟:“那……韩夕雾呢?”
“殿下和她在书房聊了很久……”冬夏道,“可是,最后韩姑娘是去了厢房休息的!”
聊了很久……
睡在厢房。
不知怎的,云危画竟然开始担心段惊澜真的会对那个女子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