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接着道:“这世上的鸟儿,有强弱善恶之分,不知白王妃最喜欢哪种鸟儿呢。”
云危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麻雀。”
“麻雀?”皇后万万没想到云危画口里说出的,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没有特色和含义的词语,问道,“这是为何?”
皇后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云危画笑笑,道:“这麻雀常见,虽然有时候会偷吃粮食,但它也只是在饿急了才这样做——更多的时候,他会帮着百姓们吃庄稼里的虫。妾身爱就爱它的其貌不扬、爱它的平易近人。”
“听起来,这倒是个没什么雄心壮志的鸟儿。”皇后喝着茶,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云危画。
云危画笑得无害:“如何才算雄心壮志?若我是个鸟儿,那便每天吃饱喝足,时不时跳上房檐歌唱几句罢了。”
皇后笑道:“白王妃倒是有几分隐士的气度。若是如此,这白王府里,你怕是住不惯吧。”
啧,这个皇后,终于是说到正题上了。
云危画笑道:“妾身住的挺习惯。我现在也是每天吃饱喝足看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悠闲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云危画的错觉。
她总觉得自己这句话刚说出口,皇后就不动声色的冷笑了声。
“前阵子帝都官员中毒的事情,还都是多亏了白王妃才化解的。”皇后道,“这么看来白王妃倒是个深藏功与名的隐士。”
“术业有专攻罢了,危画也只有这么一点小本事。”云危画谦逊的很,“皇后贵为一国之母,主持着后宫的大小事宜,其中所要的聪慧稳妥,才让天下其他女子望尘莫及。”
云危画的夸赞,还是说到了皇后心坎中的。
她笑道:“本宫做的事,于寻常女子也并无二致。只是要管的人多了些,要顾及的事多了些。”
皇后说的也很谦逊,也没有再打开其他的话题。
——这不就是等着云危画在夸一遍么?
云危画笑笑:“这寻常人家,管理个几百人已经是头疼脑热。皇后娘娘管的可是上千上万的人口。别人又如何能与皇后相提并论——至于妾身,更是没什么本事,白王府的一切起居,全都有老管家照料着,我只要安安心心当个麻雀便罢了。”
云危画将自己说得很谦逊。因为她知道,自己在明德皇帝及皇后的眼里,即便不做什么,都有着无限的危险性。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对方放松警惕,让他们觉得自己这个白王妃,是真的没有威胁、是无害的。
那样,她才更容易从皇宫里全身而退。
皇后神秘兮兮地看了云危画一眼,忽然问:“白王妃,真的甘心永远在白王府里当个麻雀儿吗?”
云危画从没真的把自己当成白王府养的麻雀。
但此刻她被变相软禁,说话行事都要无比谨慎。
云危画笑笑,道:“皇后娘娘,危画最多就是懂点医术,其他的事情,危画无一拿手——这一点,皇后也是知道的。这样的我难当大任,除了做白王府的麻雀儿,还能做些什么呢?”
“白王妃太谦虚了,”皇后亲昵地握起了云危画的手,“你还没有清楚自己的价值,白王妃能做的事,有很多。”
云危画看着皇后将自己的手握在掌心,笑容僵了片刻。她猜到这个皇后,想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