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惊越的尸身并没有被抬回来。
陶苒奔赴战场的时候,整座城池都已经被北瓯国侵占了,就连附近的两个城池也不能幸免。陶苒只能退兵到附近的千枝镇上,当作军队的临时落脚点。
值得一提的是,在之前的几场战争之中,与陶苒对战的,正是一位红衣的公子。
他褪下了“白王府护卫”的头衔,与北瓯国的敌军站在了同一方。
为此,陶苒将军还特地修书一封寄给了远在帝都的白王殿下,嘲讽他识人不清、用人不明、养虎为患。
且不说是白王段惊澜了,哪怕是平常人收到这样一封言辞激烈的信件都会震怒。可段惊澜却没有。
林明然站在段惊澜旁边,小心谨慎:“殿下,这位陶将军还是咱们的人暗地里提拔上去的,他这么放肆无理,您不处置吗?”
“为何要处置?”段惊澜信手将这封书信扔进了火炉里,眸光忽明忽暗,“陶大人生性如此,何况他也没有说错。”
对于谢祁,他确实识人不清、用人不明。
陶苒骂得好。
段惊澜这几天总觉得头痛,或许是事情太多,让他心力交瘁的缘故。他沉吟片刻:“拿笔墨来,我给这位陶将军回信一封。”
段惊澜写字很好看,笔迹潇洒遒劲,写了短短几行之后,他便落了笔。
陶苒收到信件时,正是两军对阵的时候,他刚在片刻前当着谢祁的面将谢祁大骂了一顿。
谢祁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掏了掏耳朵,跟一旁的陈居棠抱怨道:“我以前只当这陶苒武艺了得,没成想他骂死人来也这般厉害。”
“这陶苒是谁?”陈居棠问。
“天阙国刚任命的一位将军。他之前只是个参将,被白王殿下……”谢祁说道此处的时候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改口,“被段惊澜赏识,私下帮了一把才有今天的位置。”
陈居棠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的注意力,已经从陶苒的身份转移到了谢祁的表情上。
谢祁仿佛神色如常,喝了碗水,目光一直落在对面的中年男人身上,喃喃自语:“陶苒在读的,好像是白王府来的信。”
白王府的信件,习惯添加两层蜂蜡。故而看着陶苒拆封的动作,谢祁就已经推测出大半。
“不知道白王跟陶苒说了些什么。”陈居棠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用眼睛的余光看着谢祁。
这样类似于监视、甚至说看戏的眼神,自然让谢祁浑身不舒服。红衣男子刻意忽视了那不舒服的感觉,目不斜视地盯着远方。
只见陶苒读完信件之后,眉头越皱越深,他望谢祁这边深深地看了一眼,仿佛是有什么心事。
连带着谢祁也忽然慌了,忽然开始好奇那信上的内容。
没过多久,天阙国便派了传话兵来,向谢祁他们索要一样东西——定王段惊越的尸身。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国师的言语中带着笑意。
他不知时什么时候到了谢祁身后的,长长的黑色袍子挡住了他的面容。
陈居棠立刻行礼:“国师。”
谢祁询问到:“主上,段惊越的尸体……”
那黑袍子的国师笑笑,道:“告诉他们,除非白王亲自来要,否则,段惊越的尸体,永远回不了故土!”
拿着亡者的的尸体作为筹码,这主意未免太过不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