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边城的肃杀气氛全然不同的,是如今的帝都。
万家灯火,香烟入云。云危画随着段惊澜入宫赴宴,刚过了半夜就已经身心俱疲。
皇族人的脑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那说话都棉里藏针的,云危画听了很不舒服。可段惊澜倒显得游刃有余似的。
云危画索性埋头吃菜,尽量减少自己和那些皇族人打交道的可能――但是这方法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很快,她便首先被康王妃点名了:“白王妃怎么吃得这么急?这儿也没人和你争抢,可小心噎着。”
云长依的声音响亮,无数双眼睛瞬间锁住了云危画。
云危画将最后一口饭菜咽下去,正不知如何回应呢,就见段惊澜在她的小碗里又添了块鸭肉,还道:“多吃些,这阵子多补补身子。”
段惊澜脸上的表情平淡,添菜的动作也娴熟。云危画看得愣了――什么叫多补补身子?这话听起来,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坐在明德皇帝身边的皇后紧接着道:“怎么……这白王妃莫不是有喜了?”
“不……”
云危画正要解释,却被段惊澜打断了:“本王也是刚刚得知。”
“恩?”云危画皱眉,她什么时候怀孕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过……因为段惊澜这句话,云长依眼里的轻蔑确实很快就变成了深深地嫉妒。那眼神仿佛要把云危画吃了似的!
皇后笑道:“既然这样,让御膳房在多添碗山药鸽子汤来给白王妃吧。”
“快道谢。”段惊澜在一脸懵的云危画耳边小心提醒。
云危画赶忙到:“谢过皇后娘娘。”
今日的皇后,没有当初花朝节上云危画见过的那样咄咄逼人,她端庄大方,更有了一国之母的样子。
皇后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段墨和景阳公主,道:“本宫刚怀墨儿的时候,身子虚,胃口不好,也只愿喝上几口鸽子汤――好在墨儿生下来身体健壮,倒不用过于忧心。”
云危画的目光也随之落到段墨身上。那个十岁的小皇子正襟危坐,在注意到云危画看他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飞快地低下了头,耳根微微发红。
云危画被他这可爱的反应逗笑了,面具下的一张笑靥尤为迷人。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与段墨对视的时候,有一双眼睛也在看着她。
段墨难得一见的羞赧表情、云危画发自肺腑的笑容,都被段惊澜看在了眼里。
这场宴会的后半截,段惊澜吃得很不开心,话都不愿说几句――虽然他本来就很少在这样的宴会上说话就是了。
聚会散了之后,云危画也吃饱喝足,她揉着肚子跟在段惊澜旁边,段惊澜看了看他,忽然笑:“你这样,确实像是有喜了。”
云危画的脸蹭的红了,赶紧吸气将自己的小肚腩收了收:“你才怀了呢!”
“本王可没像你那样吃那么多。”段惊澜心不在焉地说着。
云危画白了他一眼:“我是要吃饱饱长身体,说不定……”
“说不定胸还可以再大一点。”段惊澜就连开玩笑的时候,都是淡淡的表情,声音也是出奇地一本正经。
“段惊澜!”云危画脸气得通红。
夜幕里,仿佛听见白王浅淡的笑声。在不经意的时候,男人弯下了身子,在云危画的脸上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