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惊澜说过会相信她……那么,她想知道现在,段惊澜是否真的、依然会、坚定不移的信她。
那个身穿玄袍的男子向云危画望过来:“王妃,当真向太妃说了那样的话么?”
云危画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可她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若我说没有,殿下会信么?”
昨天晚上,就是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说:“只要你说,我便会信。”
可现在,分明是同样的问题,前后也不过才隔了几个时辰而已——这个男人,却沉默了。
沉默,已经足够让云危画觉得心寒。
——原来在这个男人心里,彼此之间的所有信任,都比不过文太妃的一句捏造。
云危画觉得浑身冰冷,喃喃道:“殿下不信,既然不信的话,又何必要问呢?”
云危画的冷漠态度,仿佛也将段惊澜激怒了。
他向前一步,定定看着云危画,声音淡漠:“我是在给你解释的机会。”
“臣女没什么好解释的,”云危画倔强地高昂起脖颈,“殿下愿意怎么想,那便怎么想吧。”
如果她无法得到段惊澜完完整整、毫无保留的相信,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
云危画太过固执。
她不想再次受伤,便只能给闯入她内心领地的人设下更高的标准和要求。
段惊澜因她的倔强而震怒,恰逢文太妃又在一旁怂恿到:“澜儿,你看到了吧,这野丫头在你跟前便敢如此放肆!更何况你不在的时候了!”
云危画的目光移向文太妃,道:“太妃,您既看不惯臣女,臣女不在这里碍您的眼便是了。”
她又看向段惊澜,冷笑:“——至于殿下,您想纳妾,那便纳吧。殿下随意想添多少妾室都无妨。”
段惊澜的身形一颤,他的眸光有片刻的涣散,却终于聚焦回一点,静静地、望着那个孤独而倔强的女子。
云危画的这番气话,倒是说中了文太妃的心坎,她笑道:“这不就对了。咱们澜儿好歹是堂堂白王,没有几个妾室,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你这样想开了,才是真正贤惠的王妃!”
云危画心里苦涩,她的眼睛始终盯着段惊澜,笑道:“臣女不知何为贤惠,不知何为伉俪情深。之前种种,是臣女看走眼了。”
说罢,云危画转身想要离去。
“你去哪儿?”段惊澜的声音低沉,蕴着浓浓的怒火。
云危画站定,却不去回头看他:“臣女方才说了,不愿在这儿碍着贵人的眼。”
说罢,她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好!”段惊澜扬声,“既然你要走,白王府在外头正好有一处别院,你便去那里清闲几天吧!——免得,白王府迎亲的时候,刺了你的眼。”
段惊澜的声音冰冷。
却更像一把把尖刀,直接刺向了云危画的心口。
之前,只是文太妃说想要给段惊澜纳妾。
段惊澜却从未同意过。
她会觉得欣慰,会觉得彼此不相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