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瓯使团的尸体,用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刚刚从郊外运进城里。
时有运死得蹊跷,案子棘手,不出段惊澜所料,明德皇帝又将这件棘手事情交给了他。
段惊澜去查看了北瓯使团的尸体,很快便确定了,这些人是死于一场有计划有密谋的刺杀,而不是简单地被悍匪打劫。
那些杀手的剑法凌厉,财物也分文未动,这些都不符合悍匪作案的习惯。
可如果是谋杀,又会是谁呢?
杀害北瓯使臣,是个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至少对于天阙国是如此。
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更何况时有运是带着礼物来的,诚意如此,天阙国实在没有正当理由去害他。
这事儿也无法瞒着,北瓯那边久久不见时有运回去,必然会发现猫腻,若他们到时候问天阙要人,天阙交不出来,不知又会惹出什么乱子。
时有运的死,只会加深北瓯和天阙两国的矛盾。
段惊澜眸色深邃:难道……是西凉国?
西凉使团如今也在城中,难保不是他们下的手。
陈歆歌……会是你吗?
段惊澜眉头紧蹙,他这个师姐身上的疑点,仿佛越来越多了……
段惊澜回府之后,没有首先去见文太妃,而是将林明然、谢祁、还有麒麟卫的副队长都叫到了谭风院,一一询问关于西凉使团的动向。
至于为何叫了麒麟卫的副队而没有找丘明堂,则是因为丘明堂出城去找樊英去了,至今尚未归来。
“西凉的小皇子今天一直闷在屋里画画。”林明然道,“他一直开着窗子,咱们派去盯着的人看得很清楚。”
既然如林明然所说,那这个陈解忧的不在场证明做的很好了。
“陈歆歌今早约我一同逛了街,打算出城游玩的时候、文太妃恰好回来,我们两个便各自回了。”谢祁也说。
北瓯使团是清早出发,巳时被害,尸体正午时候送入帝都。文太妃是过了晌午才回府的。按这个时间来算,陈歆歌也有不在场的证明。
段惊澜将目光移到了麒麟卫副队的脸上。
那副队正色道:“使臣何亮今日也足不出户,自个儿在屋里逗鸟儿呢!至于西凉使团的其他人……也没见有什么异样的动向,都在落脚的地方老实呆着。”
“没有一个人出城过?”段惊澜问。
副队想了想,确定:“没有,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难道这事儿,不是西凉使团做的?如果不是,那会是谁下的毒手?
——要知道,现场可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的。
段惊澜喝了口茶,神色凝重:这果然是个棘手的案子……
文太妃呆在重新收拾过的潋滟阁里,她一早察觉了段惊澜回府了,本以为段惊澜会过来找她,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
白王向来挺忙,文太妃对于段惊澜的“失约”早已经习惯了,久而久之,耐心也变多了。可这次,她却显得格外不耐烦,一直在屋子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文太妃终于还是等急了,她索性直接从潋滟阁跑下来,大跨步的去了谭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