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惊澜垂着眸,心情仿佛很是低落,他犹豫了片刻,道:“可我现在就想抱抱你。”
云危画怔了怔,一时间忘记了如何言语,她只好顺着段惊澜的话说了下去:“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可以抱抱了。”
“你这屋子里有换洗的衣服吗?一会儿你有力气了,我帮你换上干净衣服吧。”云危画红着脸,赶忙岔开话题。
潋滟阁的布置很是简单,一层的各种案卷资料尚不必说,二层只有一个床榻,两个桌案,几张椅子,还有书架和橱柜。
云危画跑到橱柜面前翻找着,从清一色的玄袍里边挑了件不那么单调的。她将衣物放在了桌案上,轻声道:“殿下以后……可以带我去。”
“嗯?”段惊澜好像没有听清云危画的声音。
云危画顿了顿,说得更果决、更坚定:“殿下之后若又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可以带我一起。至少殿下不用担心中毒之类的事情……”
“不会。”段惊澜看了云危画一眼,比她更坚定地拒绝。
“为什么?我虽然力量微薄,但也终究能帮得到殿下分毫。”云危画有些着急。
“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帮我?”段惊澜的声音冷冷的。
云危画的所有的热切也被这句话浇凉了。
她保护不了自己……原来,在段惊澜看来,带上她只会成为拖累。
原来段惊澜是这样想的吗?
段惊澜看她情绪低迷,接着道:“我不会让你涉险。”
他的声音轻轻的,也许是由于伤口太痛,或者软筋散让他浑身无力。段惊澜就连说话时地气息都比以前弱了些,可他目光坚定地望着云危画,道:“所有的困难、危急,让我去就够了,有我就够了——你在家好好呆着,看看书、喝喝茶,顺便……再想想我。”
云危画望着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一股暖流涌入心底。
段惊澜永远是这样,总想要把她保护在最安全的地方。她恨那个在心里藏了所有秘密的白王殿下,却也对那个宁肯一人承担所有真相和残忍的段惊澜爱的无法自拔。
这样的感情,在云危画接受了段惊澜的好意之后变得越发强烈……
云危画发现,自从她允许这个男人进入自己的心房之后,他便用一种势不可挡方式在她心里横冲直撞,让云危画的所有防备都节节溃败。
云危画不安心,担心自己再次受骗,再次将伤口割裂;可段惊澜偏偏要让她一次次直视自己爱他的事实,再用自己最温柔的方式舔舐她的伤口。
云危画咬着唇,不敢去看他:“殿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这样……我、我会……”
她又想哭了。
在这个人的面前,她未免也太过脆弱。
“我对你还不够好。”段惊澜抬起手,万分温柔地抚摸着女子的精致脸颊,又觉得她脸上的那张面具太过碍事、索性将它一把掀掉。
此时在他眼前的这个完美的容貌,只有他知道,只属于他一个人。
段惊澜的手勾在她的脑后,微微发力,迫使云危画和他对视。段惊澜的神色万分认真。他的眼里闪着光:“云危画,你……想见到我吗?”
云危画怔怔地望着他,嘴唇翕张,却没有立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