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全连忙把那叠好的纸张收回手里,捏着看了看:“这……”
明德皇帝跨步向前,直接夺过了那些纸张,铺开,一字一句地读过,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确实是那份被撕毁的案宗——云潇宗刚才还说他没有动过暗室的书册!现在这东西,却明晃晃地从他的衣服里掉了出来!
还在房顶上的云潇宗有了逃跑的想法。不过,那样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如果此时他逃了,无疑是坐实了自己损毁案宗的罪名,也坐实了云百宁的罪行。
他不能逃。
至少现在不能。
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于是,云潇宗硬着头皮下来,直接跪在了明德皇帝面前:“陛下,臣……”
“把他带到天璇阁!朕要亲自审问!”明德皇帝的声音打断了云潇宗想说的话,“再去丞相府,把云百宁也叫来!朕倒要看看,你们父子两个在搞什么名堂!”
云潇宗不太明白明德皇帝为何这么生气。
虽然那份七年前的记录有问题,但皇帝陛下应该也不可能只扫一眼就察觉里头的猫腻啊……
为何……明德皇帝却要连他的父亲也叫来呢?
但他觉得……如果云丞相也到场,想来善于言辞的父亲,应该会帮他说话吧。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于是,云潇宗调整了心态,毫不犹豫地跟上了那些侍卫们的步子。
云潇宗,并不知道昨晚宴席上发生的事情。
若他知道,便不会如此神色轻松了。
皇帝盛怒,总会有一种震慑感。
许谓和刘思全都毕恭毕敬地弓着腰,目送明德皇帝离去。
段惊澜低垂着眼帘,似乎周遭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可谁又知道,从京郊萧舍锋与时有运的相遇开始,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呢?
刘思全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段惊澜,却发现这个殿下的神色淡淡的,没有计划顺利的喜悦,没有任何他以为会浮现的神情。
他鼓起勇气上前:“殿下,您不去一起天璇殿看看吗?”
段惊澜这才将目光落到刘侍郎的身上,笑笑:“没有那个必要。”
“这两天也不知是怎么,忒不太平!”许谓有些埋怨,“思全啊,你方才注意到那本案卷里头写的什么了吗?”
刘思全笑呵呵地摇头:“没看清楚,不过想来,也只是兵部的那些事,大同小异吧。”
许谓望着明德皇帝离去的身影,有些头疼地叹气:“但愿如此……”
兵部失火后还有些余烟,灌进人的鼻腔里难受的很,段惊澜呛得咳了两声:“两位大人,本王先回去了,不送。”
“殿下慢走。”许谓和刘思全赶忙行礼。
段惊澜走出了几步路后,隐隐约约听到后边、许谓说了句:“也不知兵部这火怎么烧起来的,幸好早些扑灭了!这烟味呛人得很。”
刘思全笑了笑:“大人,这比起萧家那场火,可真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