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匆匆忙忙的模样,竟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苏白麓但笑着,仿佛是把云危画看做胆小受惊的白兔。
等走得远了,一直随行在侧的舒心才小心问道:“小姐,方才那人……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云危画便提醒道:“海宴楼,污蔑我和云长依清白的那个浪**子。”
云危画这么一说,舒心便全都记起来了。心知当日的事儿不能声张,舒心赶紧闭了嘴,老老实实地跟着云危画去了厢房。
项北辕被安排在一处人迹罕至的院落,门口只留了两三个守卫的家丁。
云危画进了门,隔着纱帐,隐约看见床榻上横着一个体型宽胖的影子,不甚清晰,甚至不似人形。
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项闻济心切,已经快一步冲到了床榻边,倏地掀开了被子。可当看到眼前的恐怖场景时,这个素来沉稳的大学士直被吓得跳了起来!刚被他撩起来的被子,也重新盖回了项北辕的身上。
“啊!!”项闻济蓦地一喊,吓得云危画都慌了神。
“怎么了?”云危画急忙冲了上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难不成,项北辕已经死了!?
项闻济跌坐在地上,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了一样!
病榻上,项北辕面色苍白,毫无生气,而被子盖着的腹部却呈夸张的状态隆起,就仿佛怀胎十月的妇人一般。
云危画壮着胆子,狠心将被褥甩到了地上。
纵然有所心理准备,可云危画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
她该怎么形容那可怕的场景啊!
项北辕的腹部肿胀,上边还遍布着青紫色的瘀斑。腰带和衣衫都被水肿变形的腹部撑破,肚脐成了坠在皮球上的小小圆点,云危画甚至觉得,她现在拿银针往这肚子上一扎,项北辕的肚皮就会炸开!
实在不忍看这情形,云危画又将被子小心地盖在了项北辕的身上,细细分析了起来。这肿胀大约是刚刚出现的,不然项闻济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应。
现在,项闻济还坐在地上呢。
云危画看了看项闻济被吓得满头大汗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项大人,您若是身体不适,不如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便好。”
“你……你,交给你,你能治好么!?”
云危画没想到项闻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求她治病的是你项家,求了皇帝口谕的也是你项家,现在质疑医术的、也是你项家?
之前听谢祁汇报项北辕的病况时,她完全没料到病症会有这么大的变型。现在看项北辕的处境,确实是危急的。
云危画也懒得再和项闻济闲扯,便吩咐了家丁把项闻济抬了出去,又让人拿了之前万青堂给项北辕开的药方,细细琢磨起来。云危画拾了个椅子,一边看那药方,一边道:“舒心,你还受得住么?若是觉得害怕,便在外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