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沙哑的嗓音带着磁性,缓缓流淌进云危画的心里。好像带着令人愉悦的温度,一点一点、如雨润无声般填补在云危画心里的小小裂缝。
云危画点了点头:“会。未知太令人恐惧,殿下的坦诚,会让我安心。”
“若是如此,本王自然可以告诉你。”段惊澜给自己小盛了一盏茶,道,“舒晏城归于本王麾下,是有求于我;顾颉归于我麾下,亦是有求于我;而苏白麓……他的恨,是因为本王“杀”了一个人,一个并非死在我手里的人。”
“殿下杀的,却并非死在殿下手中的人?”云危画有些没明白这句话,但是,更令她困惑地,还不是这一点,“可是,苏白麓苦苦寻求《生人决》又有什么用呢?人死不能复生,那一本医书,也不可能救活死人啊!”
“真的不能吗?”段惊澜反问,目光沉静。
被段惊澜这样一问,云危画心里反倒没底了。
段惊澜接着道:“那本书的名字,可是叫《生人决》啊。其中所记载艰深,本王看不明白,故而‘生人’之说的真假,本王亦不能解答。若你真有兴趣,倒不如自己探究一番。”
“臣女觉得,应当只是言过其实吧。”云危画答到。她今日翻阅过那本书,其中记载虽然诡谲莫测,但也没有逃离“治病,救人”的中心,全然不见有提到“死而复生”之法。
“活死人”这般玄妙的东西,大约只是人们的一念妄想罢了。
这样想来,云危画反而有些不明白苏白麓的执着了:“那苏白麓不像是个不懂常理的人,怎么会相信这世上真有‘死而复生’之法呢?”
“苏白麓,”段惊澜缓缓念着那人的名字,道,“他如此信奉那本书……大约,是入了魇吧。”
“入了魇……”云危画轻声呢喃,“看来,死去的那人对他真的很重要吧——是殿下杀了她吗?”
段惊澜静静看着云危画,许久不曾开口。
男人的薄唇微张,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听见屋外传来了女子的声音:“王妃娘娘,殿下在这儿吗?”
是陈歆歌。
云危画一下子便听出了陈歆歌的声音。
她还没有离开白王府吗?
云危画看了段惊澜一眼,却发现,对方的目光却是落在外头的白衣女子身上的。
段惊澜起身,走了出去:“怎么了,师姐?”
“晚膳已经送到潋滟阁了,师弟休息了这么久都未回来,我便想着找找你。”陈歆歌笑着,目光落在云危画身上时,有了一刹那的停顿,“王妃,我可以请殿下回潋滟阁吗?”
云危画觉得那种不适应的感觉又冲上来了。
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觉得那隔壁的潋滟阁,好似是陈歆歌的“金屋”一样。仿佛大房和二房,很奇怪的感觉。
可明明,陈歆歌脸上的笑容真切,更满含善意,根本没给云危画一丝一毫多心的机会。
这样,云危画的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她连觉得委屈的正当理由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