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如打地铺呢?
“我还是再去问问店家吧。”云危画道。
“这么想和我睡一张床?”
段惊澜看着她,唇边仿佛是噙着笑的。可那弧度实在太过微妙,以至于云危画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云危画忽然觉得,段惊澜说起情话的能力,仿佛也不差——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小青梅练习过。云危画脑海里忽然浮现了段惊澜和陈歆歌两人你侬我侬甜言蜜语的场景,不禁一阵恶寒。
甩掉了脑海里的奇怪念头,云危画粲然一笑:“让殿下失望了,臣女是怕您趴在桌上睡会着凉。”
不多时,云危画回来了,手里却只拿了个罩衫。这小小的驿馆,被褥都是定量的,她只能跟店家讨要了这东西帮段惊澜挡风。幸好段惊澜也不甚在意。
明明贵为王爷,云危画本以为他会对环境格外挑剔,可却意外的没有。
天色已经不早了,云危画困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便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提早一步放下了床头的帘子:“殿下,臣女先休息了。”
“嗯。”段惊澜淡淡应着,没有去看她。
云危画只是佯装睡觉,眼睛却还眯了半条缝儿。透过薄雾般的纱帐,段惊澜的影子显得异常落寞,却也让她觉得极其安心。
白王,段惊澜……她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和身份如此高贵的人产生联系。甚至就连成为白王妃这件事,云危画都觉得如同做梦。
段惊澜坐在木桌前,自顾自的饮着茶,待确认云危画闭上了眼睛之后,才敢偏头望去。
他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翼翼。怕离得近了,让那女子心生畏惧,又怕离得远了……这丫头又去找顾颉找谢祁找林明然找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亲近。
都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纱帐里,女子的睡颜娇好,偶有一两缕发丝垂到脸颊,更平添了几分魅.惑。
心神**漾,岁月静好。
这一整晚都过的非常平静,什么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没有发生。
唯独的不寻常,是发生在清晨时分。
云危画忽地做梦了。
还是一个噩梦。
段惊澜几乎一.夜未眠,在凌晨时分才迷迷糊糊地闭眼休憩,可刚有了睡意,便听到床榻上的女子不安分起来。
云危画紧皱着眉头,“嗯嗯啊啊”地不知是在念叨什么,看模样很是难受。
男子眉头微蹙,坐到床边,躬下.身子,想要听清女子的呢喃。
“不要!”云危画的手在虚空中一抓,紧紧扣上了段惊澜的手腕。明明看起来如此娇小的身子,手上的力道却极大。
段惊澜正想出声抚慰,女子却忽地挣扎起来,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敌人,握紧了拳头往段惊澜的身上砸:“放开我!混蛋,混蛋!”
——这是做了什么梦?是梦见了丞相府吗?
睡梦里,云危画无知无觉,却挣扎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锤到段惊澜的胸口上。段惊澜被砸的有些不耐,皱眉,索性狠狠一把将那不乖巧的女子抱在了怀里。
“别怕。”段惊澜不擅长安慰人,此时,脑海里只有最简单的几个字眼,“别怕……我在。”
“混蛋……”女子的挣扎渐渐平息,但是紧接着,她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一个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