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白王妃,可还从没和段惊澜同床共枕过,就连独处一室的机会都少之又少。云危画原本觉得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下去,可经过这些日子,对段惊澜的言辞行为进行总结之后——云危画觉得,他会对自己上下其手。真被“吃了”也说不定。
于是,云危画冲谢祁投过去一个求救的目光。哪料到谢祁径自拿走了桌上的一个门牌,笑嘻嘻道:“成,我懂,我不打扰。属下告退!”
谢祁一脸坏笑,夺走了门牌之后就溜去了楼上。
他这不拖泥带水的模样,很得段惊澜赏识。段惊澜拿走了另一个门牌,挑眉:“走吧,夫人?”
正说着,云危画就被段惊澜拉着手,拽上了楼。
这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远在京郊的一处凉亭外,也是如此。
百面生已经卸下了易容所用的人皮,并换上了自己的装束,垂首跪在亭外。
长亭里,百面生的跟前,男人一袭藏蓝长袍,如墨的长发直垂到腰迹,不加任何束带绑缚,颇显邪魅。
“连这点小事都会失手,我留你何用!”男子愠怒。
“是属下失职!”百面生赶紧认错,“属下以为那谢祁不会生疑,却没想他一路跟踪而来,甚至连……连白王也到了!若不是白王忽然出现……属下也不会失手!”
“笑话!”男人一撩长袍,衣袖狠狠甩在百面生的脸上,“今天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便死在了段惊澜的剑下!”
百面生把头埋得更低,战战兢兢:“属下知错!下次属下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下次?”男人冷笑,墨色的眸子如同两颗黑色珍珠,“你以为段惊澜还会给你下一次的机会?”
男人抬头,望着天边的一轮明月。他的右耳上,嵌着一颗碧蓝色的宝石,光滑圆润,如同少女垂下的眼泪。
他了解段惊澜,那个人,不可能再让他们有机会下手了。
云危画这个女人,居然能够留在段惊澜的身边,还是舒晏城的亲传弟子?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必须除之!
他已经放走了一个顾颉,万万不能让这个云危画也归附在段惊澜的麾下!
“主上,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百面生问道。
“接下来……”男人合上眼,手指捻着自己耳上那颗拇指大小的宝石,“你先听着那丫头的吩咐吧,本座要去往南荒大泽一趟,尚需些时日。”
“是。”百面生应道,可她仿佛话没说完,嘴巴张张合合,却始终没开口道出下一个字眼。
男人看出了百面生的犹疑,道:“还有事?”
“主上……”百面生的目光游走,犹豫了半晌,见男人已经有些不耐和反感,才急忙开口,“主上觉得,咱们若是与旌雨楼联手呢!?”
男人摩挲着宝石的手指顿了一顿,墨色的瞳子里,映出百面生紧张的面孔。
百面生见他没有搭话,以为男人是在认真考虑这一提案,赶紧道:“旌雨楼的势力在天阙国分布甚广,手底下的人也多,咱们两边目的又都一样。如果和他们合作——啊!”
广袖忽地一挥,百面生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狠狠撂倒在地。男子深邃的眸子里,不知什么时候浸染了滔天怒意。刚才的话,仿佛是触到了男人的逆鳞,他走上前一步,咬牙道:“我告诉你,我和旌雨楼的目的,从来都不一样!”
“旌雨楼想要段惊澜的命,而我……要他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