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在云长依的胸臆翻腾,云危画的音容面貌,好像终于捅破了她数月来隐藏压制的怒意!
“你凭什么要我行礼!”云长依忽地怒喝,揪住云危画的肩膀,便要将她推搡到湖里!
“王妃小心!”整个凉亭里一时间乱了套。
凉亭里能够容纳的人数并不多,定王妃被自家府上的侍卫护送到了石阶里!
幸好云危画早有准备,调动内力,双脚定定地立在原地,任凭云长依怎么推搡,她竟都没有一动半分!
云危画看着云长依那副歇斯底里的狰狞模样,一时间有些恍然。
她定定望着对方,语声淡淡:“三妹,真的恨我至此吗?”
“哈……哈哈哈哈……”仿佛知道自己动不了云危画,云长依所幸泄了力气,抓着云危画衣袖的指尖泛白,“恨?长姐有什么值得我恨的地方?你啊……”
云长依说着,抬起头来,定定看着云危画:“你根本就不该存在!你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空占着嫡长女的位置?有什么资格成为白王妃!?鸠占鹊巢狐假虎威!”
“长依!快住口!”
“康王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云危画眉头深锁,鸠占鹊巢?
这话,难道不该是她说才合适吗?
从她有记忆开始,云长依享受的,就一直是嫡长女的待遇啊,反倒是云危画自己,常年食不果腹。
是,也许云长依确实曾是天阙国的第一才女。可她忽视了,当传闻中“仰慕白王心属已久非他不嫁”的云三小姐踏入康王府的那一刻,她曾经树立起来的各种美好形象便有了瑕疵。
就像一块完美白玉受人仰慕观瞻,甚至被奉为上天遗作;当某一日,人们忽然发现在它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处瑕疵污秽时,这块白玉的价值便会大打折扣。
云长依为了追求白王,将自己的“纯情专一”捧上了最高点,那么当她亲自打破这“郎才女貌”的佳话时,摔得就更惨。
云危画忽然对云长依这张小脸心生嫌厌,猛一挥袖,将自己的衣服从云长依手中挣开:“接受事实吧!你还当自己是丞相府的云三小姐?你该好好听听、外人是怎么说那‘朝三暮四’的康王妃的。”
“好,那你说与我听!”云长依蓦地抓住了云危画的手,拼尽了全力摇着,“但比起来,我更好奇堂堂白王妃为何要在三妹的糕点里下毒!!”
云长依好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力气极大,云危画挣脱了多次都不得:“云长依,你放开!”
“啊!”
云危画手腕上的力气忽地一松,同时,湖面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水花来。
远在石阶下边的定王妃也愣了,失声惊呼,招呼着自家的几个侍卫:“快!快把康王妃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