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危画这话,是冲着段惊澜说的。
原本,她本想着自个儿找个房间过夜,可白王府的婢子一路引着她来了内室,云危画想换房间,还被婢子拦了下来。说着些“万万不能委屈了王妃”,“王妃若是去了别的房间被白王知道,就要罚婢子了”之类的话。
云危画四处找段惊澜也找不见,就想着先在屋里带着,等段惊澜回来了再和他商量“不同床不同枕”的事情——反正尊贵的白王殿下,也是不愿与她同寝的。这一点,云危画在新婚夜就领教过了。
那边,段惊澜原本都想走了,听了这话,又特地折身过来,琥珀般的眸子直直盯着云危画:“王妃的意思,是想等我共寝?”
“不,不是!”云危画下意识地否定。
听了这回答,定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什么状况?他的三弟这般英姿飒爽丰神俊朗,这云危画居然嫌弃?
段惊澜也没料到云危画会回答的这么果断痛快,眉头微蹙,那模样像是不开心了。
“臣妾是说……难得兄弟相聚,”云危画欠了欠身子,小心拿捏着措辞,“殿下尽管玩得尽兴,无须因顾及臣妾而败了兴致。”
段惊澜向前跨了一步,眉心一跳:“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共寝’?”
段惊越身子一震,十指一抖,被他抱在怀里的酒坛子险些又摔了下去!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三弟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啊?白王平日里冷言冷语的,这四街八巷的姑娘们投怀送抱他都不看一眼,现在怎么连说个话都……
总觉得这是白王府的密辛。这夫妻调晴,他夹在中间实在不厚道。
“三弟,我、我先去西院等你哈,你们慢聊,”段惊越咽了咽唾沫,道,“不急,嘿嘿……三弟你今晚不过来也没事啊!”
说话间,段惊越已经一溜烟儿地溜出院子,不见人影了。
鹦歌和舒心两个丫头更是来了眼力见儿,连知会都没有,悄无声息的就退了下去。弄得好像今晚白王真的会和云危画发生什么一样。
原本还指望着两个丫头救急的云危画,现在是真觉着自己孤立无援了。
“殿下,你误会了……”云危画强撑着自己所剩不多的胆量说道。
“本王觉得,”段惊澜俊朗的面容在云危画的眼前一点点放大,小巧的下巴被他单手抬起,“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尤其适合做些什么。”
“……”面具下,云危画的两只眼睛眨啊眨的,盛满了一整夜的月光。
云危画的模样实在是极美的。
凭着月光,段惊澜在脑海里勾勒着新婚夜那晚,见过的云危画的完整容貌,便越发觉得那张银质的面具碍眼。
不过,有面具挡着也是有点好处的。
至少不会再有别人能看到云危画那张摄人心魄的容颜了。
就在云危画忧心着今晚真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段惊澜蓦地松开了手,无情转身,冷冷道:“这坛子酒五十两,你欠本王了。”
“……啊??”忽如其来的转变让云危画一时愣住,等段惊澜转身出了院子,云危画才反应过来。
“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