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
云百宁再不敢去拾什么藤鞭,赶紧双膝跪地,战兢兢行礼:“老臣见过白王殿下!”
院子里的人这才都反应过来,齐齐跪了一地,个个儿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
段惊澜的步子走得极缓,仿佛是在故意磨人一样,云百宁只顾着埋头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他身后的那些丞相府的家眷,更是快要把头埋进了土里!
这白王怎么会忽然来的?
他的疯病……莫不是真的痊愈了!?刚刚云丞相险些就对王妃动手了,这白王是出了名的手腕毒辣,那以后……云府上下可该怎么办啊!
不,也不一定。云危画这个丑女人,是明德皇帝硬塞给白王的,白王接不接受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呢!
说不定,白王也像他们一样,对云危画这个“耻辱”恨之入骨!
段惊澜走得很慢,云府上下跪着的时间也极长,个个儿怀着自己的小心思。
云危画也被这气氛弄得胆战心惊。她和白王不过是一种合作和利用,虽然段惊澜之前有说过希望彼此“信任”,可云危画的心里始终没有将自己和白王挂钩。
她也不敢肯定,段惊澜接下来会做什么。
段惊澜的神色如常,薄唇微抿,他缓缓走到云百宁跟前,拾起落在地上的藤鞭。淡淡开口,就打碎了丞相府诸人的最后一丝侥幸!
他说:“我们白王府的人,几时得服从丞相府的家法了?”
段惊澜的语气平淡,却惹得云百宁一阵心惊!
白王,这是问罪来了!
云百宁跪得更深:“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只是一时糊涂,没想过真的处罚王妃!老臣怎么敢动白王殿下的人呢!”
“哦,”段惊澜淡淡应着,也没让丞相府的这一众人等起身,他索性半蹲到云百宁的跟前,手里摆弄着那条鞭子,眸色深暗,“云丞方才说什么?你说……王妃不懂规矩?”
虽然段惊澜的脸上平静无波,云百宁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他话语中压抑着的怒火!
这……白王真的是来问罪的!
为了云危画那个低贱又不值一提的女人!?
他这都还没动手呢,哪儿值得段惊澜如此质问……何况,这里还是丞相府,他是一家之主,府上的小厮和女眷们也都看在眼里,白王这一次又一次的逼问,让他的颜面往哪儿搁啊!
当然,这些云百宁都没有敢说出口。
毕竟,白王若是清醒着的,他就依然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王爷。
朝廷大势依旧有大半偏向着白王,就连明德皇帝,也不敢趁着白王犯病的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对他手下的关键人物进行清洗。
他一个丞相,又拿什么去和白王抗衡呢?
况且……万一哪天明德皇帝出了“意外”,继承大统的也绝不可能是他那年仅十岁的小皇子,而会是白王!谁会料到以后是怎么一番光景?
云百宁只能服软,一声又一声的说着“老臣只是气急了,口不择言,万万不敢冒犯王妃”。
段惊澜挑了挑眉,站起身,道:“可以理解。”
听了这话,云百宁长舒了一口气,看来……白王这是气消了?
果然……虽然贵为白王,可他毕竟也是朝廷的一品丞相,云危画又是他自己的女儿,云百宁想着,自己好歹也算白王的岳父,这白王大概也是顾及这一点,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