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梏着南叶的手终于松开,南叶直直地摔到了地上,揉着自己被捏得生疼的脖颈,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段惊澜转过身,一步步逼近云危画。每一步都走得沉稳又极具压迫力,让云危画都险些喘不过气。
其实什么有事要谈,不过是缓兵之计。云危画看了眼在段惊澜身后,咳出眼泪的南叶,道:“可否让南叶回避一下?”
段惊澜冷冷看了她一眼,仿佛看穿了云危画的那点儿小心思,朝身后的女孩儿道:“回香袖微弦思过一个月,不得踏出半步!”
南叶倏忽抬起头,白王不取他性命了?是因为云危画忽然闯入……还是因为方才白王只是怒火攻心,如今冷静下来,就想起自己对他的忠心耿耿了呢?
可是思过一个月……作为香袖微弦主要的事务处理人,她可从未遭受过这么严厉的处罚!
南叶不敢细想,更不敢问,应了声便拖着虚弱的身子出门了。
待南叶走远,段惊澜才开口:“什么事。”
“殿下,臣女有个不情之请,”云危画忽地跪了下来,“求殿下休了危画!”
段惊澜眉心一跳,从高处睥睨,冷冷看了云危画一眼。
许久,云危画都没有得到段惊澜的回应,便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也更加坚定:“求殿下休了臣女!”
“臣女?”段惊澜半蹲着身子,指尖轻轻挑起云危画精致玲珑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目光相对。段惊澜的脸上无甚表情,冷峻至极,甚至眸中有几分怒意氤氲:“你不知该如何自称吗?”
云危画瞪大了眼睛,望着段惊澜那双深邃的曈,仿佛整个人都要陷了进去。
天阙国的白王,实在是这个世上数一数二的风华之人。多一分温润,便儒雅翩翩,多一分刚毅,便风俊锐利。可他偏是那两者之间风貌相融之人,令人百看而不厌。
云危画咬咬牙:“求殿下恩准。”
段惊澜皱眉,捏着云危画的下巴加大了力道,再问:“你,不知该如何自称吗?”
云危画此时高昂着头,面色渐渐流露出恐惧。
是的,她是在害怕的。
此时段惊澜的手,正停在距离她喉部几毫厘的地方,只要段惊澜忽然蕴怒,随时可以杀了她!
云危画并不确信自己有南叶那么好的运气。南叶是跟随了段惊澜多年的属下,而她呢?不过是一句口谕带来的外人,是明德皇帝强加在白王身上的耻辱!昨日段惊澜宁可伤了自己都不愿与她同房,已经足以说明这个白王恨她入骨,连碰都不愿碰她!
段惊澜定定地看着云危画,云危画也定定望着他。
她不敢回应段惊澜的质问。
白王如今已经动了怒,她再固执请求休妻,说不定会直接让白王动手杀了她!段惊澜不但敢,更有这样做的合理托词——他完全可以跟外界声称,白王犯了疯病动手杀人。
可要她应一声臣妾吗?这句臣妾说出口,云危画以后就更不可能走出这个白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