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迈出一步,老夫人便厉声喝止住沈翩枝。
沈翩枝幽幽回头,看着老夫人。
“你一个外人,在我侯府单独行动,怕是身上顺走了什么东西,老婆子我要检查检查。”
“检查?”沈翩枝不着痕迹的紧了紧袖口,直面老夫人,眼尾**开讥嘲之色。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戴罪之身的侯门老夫人,有权查我相府嫡女了?敢问是谁给老夫人的权利,皇上吗?”
“你!牙尖嘴利!”老夫人龙头拐杖在地上猛地一顿,“老婆子我说不过你,但今日不查,你别想走出侯府大门!来人!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
沈翩枝一声娇叱,左右府兵当真被喝住,不敢上前。
“愣着作甚!她一个毛娃你们还怕了她不成?!出了事一切由我老婆子担着!给我拿下!”
“老夫人!”沈翩枝猛然拔高音量,将她的话头压下,“你儿子顾云峥,可还在翊王府看押听审,你确定要往你儿子头上再添一条罪责?翊王爷什么手段,无需我说,你心里也应当知晓。”
蛇打七寸。
顾云峥便是这老夫人的软肋。
沈翩枝一语中的,看着老夫人脸上坚定神色被击溃,她嗤了一声,带着珠儿大步离去。
等回到相府,已然是暮色黄昏。
沈翩枝踏入门中,略微思量,现在该让大哥参与进来,磨炼一下他的脾性,抬手招来小厮。
“我大哥可在?叫他来我院里。”
“少爷今日不在府上。”
“不在?他去何处了?”
小厮摇摇头,“小人不知,只知道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翩枝心下生出疑惑,“我知道了,我大哥夜里若回来,告知他一声。”
“是。”
月色渐沉,翊王府被笼罩在一片夜色当中,一派祥和,幽静无比。
地牢中,却是全然不同的景象。
烛光似血光,在墙头燃烧跳跃,拉长了男人颀长的身影。
“还不招吗?”
戚夜庭脚踩黑靴,从暗处走来,问流云。
“嗯,没想到这顾侯爷,靠女人吃软饭,骨头还挺硬的。”
“本王亲自来。”
“是。”
粗粝的大掌推开门,迈入审讯室中,墙头烛火映入他漆黑的眸子里,如同黑夜中嗅食的野狼,令人发憷。
顾云峥双手被铁链绑着挂在木桩上,瞧见他进来,扯了扯染血的唇,并不屈服。
“翊王爷,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并不是。”
戚夜庭解开袖扣,将袖子朝上挽起,在墙头开始挑选刑具。
“你招不招都无妨,本王也没打算从你嘴里套出来点有用的东西。”
左挑右选,他从墙上取下一截带着倒刺的鞭子。
“本王只是单单想打你一顿,想很久了……”
他一手握着鞭子,蓦的用力,鞭子抽打在地面,发出清脆冷厉的声响。
“什么?”
顾云峥方才还不屈的脸色瞬间变了,看着戚夜庭抬脚朝他走来,喉头不由得艰难上下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