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黎叙的话，徐墨涵的眸光逐渐黯淡下来，就连脸色也暗沉了一些。
他移开视线，绷着脸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已经给了黎叙答案。
“徐墨涵，梁奉时根本不值得你为他这么效忠。”
“你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对你就像是扔掉垃圾一样。”
黎叙说的这些话徐墨涵心知肚明。
他只是不愿意接受。
当初是梁奉时救了徐嘉安的性命，如今又是他想要了他的命。
徐墨涵如鲠在喉，心中传来一阵绞痛感。
他下意识捏紧被褥，嘴唇抿成一条细线，无数被压抑着的情绪汇聚在胸腔处，近乎要喷涌而出。
徐墨涵一直在努力控制着井喷而出的情绪，脸色整个都涨的通红，额角的青筋也如数绽开了。
黎叙知道事实对徐墨涵打击很大，但她还是要说。
“徐墨涵，你难道没怀疑过当年的事情吗？”
黎叙的话犹如五雷轰顶，恨不得要将徐墨涵整个人都劈开。
他抓起床单，豁然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黎叙的眼睛，“黎总，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十年前的车祸，你没怀疑过梁奉时吗？”
徐墨涵倒抽口冷气，眼睛睁得更核桃一般大。
黎叙平静地看着徐墨涵，用第三人的语气很平淡地说：“当年开车撞到你妹妹的人是梁奉时，并不是那个秘书。”
徐墨涵大脑登时变得一片空白，他嘴巴张大呈O形。
他从来没怀疑过十年前导致徐嘉安车祸的真凶是不是真的。
他只是很感激当年帮助他和妹妹的梁奉时。
可是现在黎叙告诉他。
从车祸开始到梁奉时大发慈悲地主动承担徐嘉安的医药费，这些通通都是梁奉时的算计。
回味过来黎叙说表达的意思，徐墨涵扯了扯唇角，“梁总，你怎么知道我有妹妹？”
他用自己极大的努力在克制自己汹涌而来的情绪。
然而颤抖着的声音，以及勉强的笑出卖了他的内心。
徐墨涵故意问一个不那么紧要的问题，就是想不那么快得知那个真相。
尽管那个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接手至臻后，我第一次能仔细打量你。”
“多亏之前的接触，我发现你的眉眼与徐嘉安的又许多类似，私底下偷偷调查了你们两个人，果然发现了你们两个人的共通之处。”
“说实在，我在得知你们是兄妹关系后，我也很震惊。”
“不过事情我没有声张，只是因为徐嘉安，对你偏袒了一些。”
徐墨涵一开始还不明白黎叙为什么没像对付黎叙其他老员工那样对付他，原来全都是因为妹妹。
他目光转向天花板，眼睛变得更加通红。
红彤彤的眼睛衬的他的脸色更加苍白，白的毫无血色。
黎叙没有再开口，徐墨涵抿着嘴唇，也没有再发出其他声音。
不知道过去多久，徐墨涵颤抖的声音再次响起，“黎总，十年前的事情是真的吗？”
“嗯。”
“是真的，我可以把所有调查到的资料给你看。”
“不过要等你好起来。”
她叹了声。
整整十年徐墨涵都是被梁奉时利用的对象，哪怕被当成狗，他也甘之如饴。
可是现在有另一个告诉他，他的苦难来自于他努力效忠的主人。
这件事无论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那都是巨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