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砰的巨响声传来,实木餐桌震动两下,连带着上面的餐具也抖动两下。
冯月良脸上的笑霎时收了起来,与梁乐知的眼神迅速交流一瞬。
梁奉时捏紧的拳头砸在桌子上,眉宇间盘踞着挥之不去的阴云,眼里燃烧着汹汹怒火。
他瞪着黎叙,唇角蠕动道:“你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吗?”
迎上梁奉时蓄满怒火的眸子,黎叙面无波澜的脸上忽然从眉眼间绽开一抹笑。
明明笑着,可黎叙的目光却冷的骇人,仿若淬了冰。
她看向梁奉时的目光似嘲似讽,“有什么问题吗?”
梁奉时一时语塞,旋后怒吼道:“我是你爸!”
眼见空气中的火药味愈发浓烈,冯月良蹙着眉,赔笑道:“都是一家人,别吵了。”
她望着黎叙,“小叙,你也真是。”
“何必要和他一个长辈这么说话?”
“你爸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身为孩子,该退让的时候退让……”
黎叙眉头向眉心聚拢几分,压抑在心底的火气蹿动而起。
长辈?
他配当一个长辈吗?
而且还让她继续退让。
正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才让这一家子得寸进尺。
她再退让,他们这群无耻的人就要把至臻吞掉了!
想到此,黎叙只觉得嘲讽。
不当人的嘴里处处都是做人,真正做人的反而成了他们口中的没规矩的恶人。
黎叙不想再和这一大家子扯皮,“话我已经说清楚了,想让我放人,就好好考虑我提的条件。”
话落,她从容不迫地拿起包,“想好了联系我。”
梁奉时忍无可忍,冲着黎叙的背影咆哮,“你现在简直是无法无天,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妈妈吗?”
黎叙脚步凝滞,绷直的唇角**两下。
他这个混蛋竟然还敢提她妈妈。
“那么您呢?”
黎叙神情淡然地回头,嘴角噙笑,“她刚去世您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在外样的女人和贱种过门,这就是对得起了?”
“既然你们都这么给脸不要脸,我再装矜持也没什么意思。”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我父亲吗?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
说着,黎叙的笑容更加明媚灿烂,“你这个当爸父亲的这么离经叛道,我身为女儿自然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梁奉时。
他的脸因为怒意而变得黑沉,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黎叙盈盈一笑,旋后面无表情地离开梁家别墅。
早晚她要将妈妈被他们占有的一切夺回来!
一路上,黎叙油门踩到底,车子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飙车。
发动机的嗡鸣声,和刺耳的鸣笛声在耳侧萦绕不决。
黎叙握紧方向盘,回想起梁奉时和冯月良的嘴脸,蓄满怒意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水雾。
路口的黄灯闪烁,黎叙才猛地停下车子。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黎叙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门,客厅暖黄的光打在身上,她怔了怔。
从前这么晚回来,客厅里都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今夜回来,突然看到还亮着的灯,难免发愣一下。
客厅里静悄悄的,黎叙放轻脚步。
谢乘风斜靠在沙发的手托上,躬着身体,双臂环抱在一起,眉头微微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