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太小，唐洛瑶没有听清，她依靠在床头翻看书本开始讲故事。
与此同时，医院里，穆念坐在走廊长椅上听着病房内厉北骞对舒念雅的嘘寒问暖。
明明是很寻常的问候，她却总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她后仰着头在心中默数着时间，一遍遍地宽慰着自己。
握着手机的手指腹不停地摩挲着屏幕，迫切地想要它突然响起，从而让自己找到借口离开这里。
但感受到上面的裂缝，她又改变了主意，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轻叹着气，
“穆念啊穆念，里面的人是你丈夫的救命恩人，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要不是人家，你现在连哭都没地儿哭去。”
说着她偏过头看向虚掩着的门缝，苦涩一笑。
下一秒，节骨分明的手指落在门框上，半人宽的门框也在一瞬间打开。
她迅速从长椅上站起，慌忙整理着身上，从屋内走出的厉北骞简单地扫了她一眼，便撇过了视线，
“她没事了，现在太晚，我让夏一送你回唐家。”
“不用。”穆念一把攥住厉北骞的胳膊，在他看过来之际怯怯地松开手，“我的意思是自己能回去，不用麻烦夏一，他也在葬礼上面忙了一天了，就让他好好歇着吧。”
“那我找其他人。”说着厉北骞转身就走，穆念一个箭步来到他的跟前，红唇微张着，却又不言语。
厉北骞打量着她，耐着性子解释，“厉国正虽然是被抓了，但能在葬礼上弄出那种阵仗的，绝不是以他的本事能做的。”
“所以就当是帮我的忙，别落单，别被他们抓到。”
话落耳畔，穆念紧珉着唇。
同样的话，厉北骞之前也对她说过，可那时他的话语总是温柔的，而是眼神中嗪满了柔情，让人难以自拔。
而现在，他就像是例行公事，面上虽没有不耐烦，但眼神中柔情不在，就连眼神也吝啬给她。
一时间，她的心脏处就像是被压了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甚至一呼一吸间，都是痛的。
强压下不适，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掌，“你说的我都明白，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我帮不上你的忙，但是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不会让你分心，我……”
“那就最好。”毫不留情地打断话，厉北骞直接抽手转身回到病房内。
房门关闭。
穆念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缓缓地看向还保持着方才握手动作，僵持在半空中的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现在对她真的就只剩下例行公事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是不是也不该再坚持了？
“真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对你腻了。”
听着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穆念朝着那头看去，走廊上黎若筠一席白色长裙，胳膊上带着黑色的葬袖。
她柳眉一皱。
这是谁死了？
注意到她的视线，黎若筠低头扯下葬袖，随意地扔在长椅上，
“我江奕哥死了，就是今天早上的事。”
穆念收回视线，对着葬袖小幅度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