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的眸子直盯上穆念。
她的脸上没有半分激动的情绪，没有哭红的眼眶，独独抓着文件的手指腹泛白。
黎芳微眯着眼。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打量穆念，这个她那个孤寡了多年的儿子，直接将人带回老宅，坚定地告诉他们所有人，要娶了她的女人。
她对她谈不上了解，却是由衷地不喜欢，因为在她身上，她看不到半分她能帮上自己儿子的点。
而今天，她却鬼使神差地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强和倔强，和年轻时候的她实在太像了。
态度不由地变软了些，“穆念你在北骞身边这么长的时间，你也该清楚你并帮不上他什么。”
“如果北骞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他不用面对家族争斗陷害，数不尽的外人设计要他性命的局面，我是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的。”
“但是，现实的他就是要面对那些，在哪一方面都帮不上他的你，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轻叹了口气，黎芳挪动身位来到黎芳的身边，手握住她的手，“作为母亲，我想看到我的儿子活得能轻松一点，就一点，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话狠戳进心间，穆念心中蓦然颤动。
的确，她无法对黎芳方才说的提出反驳，无论是哪一点。
曾经她一度以为自己多少能够帮上厉北骞一些，才坚定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但是事实告诉她，她不过比电视剧里的那些傻白甜好一点的事，她不圣母，也有一些自保能力。
但厉北骞周围的生存环境太过凶险，单单有这两点是远远不够的。
唇瓣微抿，捏住文件的手渐渐松了力度。
黎芳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穆一果又是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她同样不知道。
直到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那一丝温暖紧紧护着她那因放弃她和厉北骞婚姻而无比寒冷的心。
“一果啊……”话音未落，成颗成颗的眼泪从她眼眶中滚落。
穆念深吸着气试图压下心中的苦涩，但她越往下压，鼻头就越酸，眼睛也胀得不像话，就连心脏，都是阵阵的抽疼。
“妈咪，您想哭就哭吧，我在。”说着，穆一果探着身子钻进穆念的怀中，小手绕过她的肩膀，学着以往偷看厉北骞安慰人的样子，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下又一下，动作温柔到极致。
以防穆念靠不到他的肩膀，他又悄然拿过靠枕垫在自己半跪着的腿下，给足她自己能够给的所有。
渐渐地，穆念在安抚中睡下。
穆一果悄然缩下沙发，回到房间抱着被子一路踉跄地回到客厅，他刚要给穆念盖上，她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唯恐铃声吵醒她，穆一果连忙扔掉被子将电话捡起，看了眼来电号码，他一路小跑着来到外厅将电话接起。
话还未脱口，陆嫣怡携带着傲意的嗓音就从听筒中传出，
“穆念你现在在哪？我要见你。”
“我妈咪没空，您要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我替你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