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廖今多年，他最清楚他最讨厌什么。
但话已出口，他也没想找补的意思。
廖今想说便说，不想说等他回组织，自动领罚就是。
沉默许久，廖今拿过放在桌面上的相框，以指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上面唯一一个没有人脸，身着却明显为女士的照片，些许柔光顺着潺潺醉意从眼底流出。
擦拭次数多了，他的眼眶中也泛起了淡淡泪光。
感受到鼻前的酸意，廖今回神以衣袖擦拭着，“阿豹你小子今晚上可是越矩了，不过我今天心情好不与你计较，这个问题不许再提了，你所知道的，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小子该知道的。”
“是。”
挂断了电话，廖今轻叹着气来到落地窗前，他半仰着头看向夜空中闪烁着微光的星星，杵着拐杖的手指腹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上面。
“秀芳，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在天上看着千万别怪我没用，我老啦，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去见你了，你千万别再生我的气，躲着不肯见我。”
夜空中，一道流星划过。
廖今欣然一笑。
同样注意到流星的穆念，停下正在搬动石块的手，以木板做支撑，闭着眼虔诚地许愿厉北骞没事。
“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人还能活着吗？”
“难说。”工作人员一手拎着救助用具，一手与身侧人抬着架子，朝着另一头走，“那么多层楼呢，保不准早就被砸成肉泥了，没看见刚救出来那个手臂被成什么样了。”
将话听进耳中，正在许愿的穆念缓缓睁开眼，看着被夜照灯照亮的工地，忙碌又疲惫不堪的众人，心下瞬凉。
现在就已经有人在打退堂鼓了，被压在地下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他们还在等着地面上的救援呢。
深知自己必须做点什么，穆念拿出手机刚要按，一串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进来。
吸取上次厉北骞出事的教训，她迫不及待地将电话接起，深秉着气不敢率先出声。
偏偏电话那头也似和她较上真，好半晌都没出声。
听着听筒那头有节奏的呼吸声，穆念渐渐湿了眼眶，唇瓣几度张张合合却始终没能发出半点声响。
还是听筒那头先妥了协，渐渐传出厉北骞虚弱的声音，“念念别哭啊，我现在抱不到你。”
“你现在在哪？我，我能去见你吗？”扔掉手中的石块穆念踉跄地往外走，因脚下路不平，她几度险些摔倒在废墟中。
隔着听筒将她的处境听去，厉北骞急切地从病**起身，但刚起到一半，一只手就将他按了回去，并做嘘声状。
无奈现在出行受限，厉北骞只得握紧手机句句叮嘱，“念念很抱歉你现在不能来见我。”
“为什么？”穆念脚下步子一顿。
“这次的事情摆明了是一个局，我得隐到暗处才能更迅速地揪出躲在暗处的人，所以，念念请你现在以我还处于失踪状态应付所有人。”
“我需要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