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刚到家的穆念没忍住地连打两喷嚏,她手摸了摸额头,发现不烫后,揉着还发痒的鼻子,放轻着脚步小心翼翼地向屋内移动。
没走两步,头顶的灯光亮起。
突如其来的光芒刺得她眼前有些恍惚,她下意识地偏头,用手挡在眼前,片刻后,才缓缓打开指缝,透过细小的缝隙打量着眼前的环境。
看到厉北骞的脸,她心虚地收回手,站在原地对着他笑,“你还没睡啊。”
厉北骞稍抬眉头,算做回应。
见他如此,穆念悻悻地缩了缩脖子,小步地迈着步子向前,在距离厉北骞一步之遥的距离她又停下,放低了嗓音,“我超时回家了。”
“原因。”
“手疼,找药店买药花了点时间。”
闻言,厉北骞也顾不上生气,长手一拉一收就将人搂入怀中,抓过她的手掌仔细打量着。
不大的手掌上,从掌心自几根手指指腹上都是泛着血丝的红。
这不正常。
意识到这一点,他眉头下落,声线清冷了几分,“怎么回事?受欺负了?”
“不是受欺负。”穆念耸了耸鼻子,自觉地避开她身份的那一段,将宴会上的事情一一说出,顺带着将她和穆雅霏穆母女的恩怨纠葛也一并说出。
听她这么一说,厉北骞突然想起,几年前穆念敲开他门的时候,那个状态的确不像正常人。
只是当时他自己手上事情太多,太杂,只命人简单检查了一番,后来太多事情一起发生,酒店的事自然而然地落下了。
等他回过头来再想要追究的时候,一切细节都已经没有了。
这件事,他一直惦记着。
“北骞?你在想什么?”
厉北骞抓过穆念的手,心疼地看着,“你就没有想过穆雅霏不是你的母亲?”顿了顿语气,他又连忙补充,“虽说在某些特定的环境里,父母对子女会比较苛刻,但在本质上,为人父母不会伤害子女,正所谓虎毒不食子,你母亲这么做,实在不合常理。”
穆念一脸坦然,缓缓缩下身子依偎在厉北骞怀中,汲取着来自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疲惫地闭上眼,“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在她当初那么对我的时候,在我心里她就已经死了,只是北骞,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厉北骞有些没有听清。
他低下身子凑到她的唇边,耐心诱导,“你刚才说什么?”
“帮我找到我父亲,我好想他。”
“好。”
没有一丝犹豫,他缓缓直起身,伸手想要抱人回房,却见泪珠顺着穆念的眼角滑落。
她鼻头红红,嘴角向下撇着。
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孩子。
那一刻,厉北骞呼吸一滞。
一种不适感自他的心底蔓延至全身。
就像是有人往他的心上压了一块石头。
不算重,但始终不舒服。
指腹微弯着,他小心翼翼地凑向她擦拭着泪珠,轻声说话,“别哭,我帮你找父亲,帮你报仇,做你的依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穆念似听懂了他的话,原本向下的嘴角渐渐恢复到原本的角度。
如奶猫找食般,她在他怀中找了个最佳的位置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