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还保持着方才的动作,除了脸上多了几分玩味的神色之外,再没有其他。
顺着他的视线,齐达也朝着厉北骞的方向看去,对上他的眼刚要发声,瞳孔忽震。
整个人如遭人拿刀架脖般呆愣在原地,方才对峙赵鹏的嚣张气焰逐渐消弭,头渐渐低了下去。
其他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静等着厉北骞发话。
硕大的会议室静得可怕,仿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听。
数秒,厉北骞不紧不慢地收回了视线,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远航”项目,嘲讽一笑,“如果陆氏没有诚意与厉氏合作,这个项目还是便宜给别人,厉氏没时间,也没精力陪着玩。”
话音落下,站在一侧的夏一自觉地走上前,推动轮椅带着厉北骞离开。
眼看着二人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不见,会议室的人才堪堪敢大喘气。
低着头的齐达在旁人的帮助下坐回椅子上,脸色苍白得不像话,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处,溱湿他的鬓角。
些许挂不住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消失在他的衣领处。
有细心的人发现齐达脖颈边的衣领一已经湿了一大片。
就连他的手也冰冷得没有温度,仿佛刚从冰库里走出来一般。
被他这一状况吓坏,周围人连忙唤着他的名字,拨打急救电话。
对此不做任何反应的齐达目光死死地盯着厉北骞离开的方向,心中后怕得厉害。
他齐达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雨,见过不少大人物的人。
正是因此,他才敢在陆老面前义愤填膺的自荐来厉氏。
但是厉北骞这个人,不同于之前他所见过的每一个人。
他太冷,虽然面上是在笑着,但眉宇间的阴冷萧肃能将人卷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阴冷之地。
那种深入骨髓,又无处可逃的绝望跟当年那人如出一辙——
砰!
巨大的重物落地声响起。
看着晕过去的齐达,众人更加慌乱,纷纷朝外跑。
总裁办办公室内,厉北骞单手撑着额头欣赏着会议室的乱作一团。
能将齐达吓成这样,他也是没料到。
原本他只是想找个借口把陆尧玩什么把戏炸出来。
没想到他倒比这些人更沉得住气。
看样子,他得另想办法揪出陆尧的狐狸尾巴了。
“哥,你这么一闹,和陆氏集团的合作怕是要告吹了,爸妈那边恐怕……”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跟爸妈解释。”盖上电脑,厉北骞移动轮椅来到厉嘉禾对面,“嘉禾,服装秀那边你多用点心,这场秀对厉氏来说很重要,绝不能有差错。”
“我知道的哥。”拍了拍心口,厉嘉禾坚定出声,下一秒,他脸上神色又沉重起来,“不过哥,这次服装秀恐怕不会简单,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和多套后备方案,以备不时之需。”
厉北骞手上动作一顿,落在轮椅上的手指有节奏的上下起落。
冷峻的脸庞上没有半点情绪的变化,叫人猜不透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
得不到他的回应,厉嘉禾也懂得留给他一些空间,手撑着沙发站起身从外走去。
走廊上,他回过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眸色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