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欧阳达,厉北骞冷峻的脸上有了变化。
的确,在他人生昏暗无光时,是欧阳达给了他唯一的温暖和关心。
现在老人家人虽已不在,但恩毕竟是恩。
“好。”厉北骞颔首抬眸,一字一句,“这次可以作罢,但下不为例。”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厉北骞轻耸肩头,指腹自顾自地落在轮椅上的按键上,“爸,时候不早了,我明早还有事要忙,先回房了。”
“我让你走了吗?你给我……”厉德明身子蓦然一颤。
他手捂住心脏位置大口喘着粗气,脸色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变红,变白。
“爸,爸,你别动气,让我看看……”
于此,厉北骞不作关心,眸光落向走廊深处。
一道斑驳的房门前,手腕粗的铁链锁住房门上带着铁锈的门把。
他深吸一口气,眸色渐深。
浓郁的恨,盘旋在眼底,蠢蠢欲动。
当年的他太年幼,太弱,想要的留不住。
如今,他想要的,不想要的,任何人都休想左右他。
翌日。
一大早就将三个孩子所有一切都安排好的穆念,再三叮嘱后,背着领证需要用的资料离开病房。
她过于沉重的步伐,引起了喝粥的穆一可穆一果两人的注意。
两小只眼神交换,穆一可自觉地跳下病床,捞过自己的小背包往背后利落一甩,大步喇喇地朝门口走。
注意到他的行径,穆一贝放下手中喝粥的勺子,看向门口,“大哥,你要去哪?妈咪不是说在她回来之前让我们别乱跑吗?”
闻声,穆一可回过头,浅浅地笑,“一贝乖,哥哥去去就回,千万别告诉妈咪哦。”
“大哥,大哥!”
房门关闭,穆一贝撇了撇嘴,无奈地看向另一张病床,“二哥,你跟大哥又在玩什么?妈咪要是知道你们不听她的话,又会生很大气的。”
“那就别让她知道咯。”
一边说着,穆一果一边将手臂垫到脑后,自然地将左腿搭上右腿的膝盖。
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悬空的脚背。
深知自己追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穆一贝低下头继续喝粥。
没喝两口,她又偏头看向身侧,“当心妈咪打肿你们的屁股!”
穆一果偏过头,俏皮地吐舌。
穆一贝也回以一记白眼,又继续低头喝粥。
出租车上,司机的广播里播放着今日股市一开盘欧阳科技就跌停的消息。
司机看着广播,呢喃:“真是奇怪,欧阳科技怎么就跌停了?不是才出了利好消息吗?”
“就算出了利好,股票也未必会涨。”穆念依靠着车窗,掰着手指接话,“还有很多不可控因素,像是天灾或者人为。”
“这位客人,您可真爱说笑,天灾倒是好说,要说这人为,整个股票市场,谁不知道欧阳科技背靠厉氏,谁敢操控他们?”
司机笑着摇了摇头,趁着红绿灯的功夫,他回过头看向穆念,伸出手开始掰扯厉氏和欧阳家几十年关系纠葛。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穆念也来了兴趣,竖起耳朵聆听。
“厉家和欧阳家虽是世交,但是这些年,厉氏在厉北骞的操作下发展得越来越好,欧阳家却没个顶梁柱站出来,都说这欧阳家要不想被厉氏抛下,就得嫁女儿进厉家了,论年龄,就欧阳韵夕和厉北骞最搭,听说人就快从国外回来了,估计啊这两家的喜事,也快咯。”
话入耳间,穆念心中困惑突然有了思绪。
这厉北骞大概率是为了不娶欧阳家的女儿才突然跟她提出结婚。
但,为什么是她?
他身边缺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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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念下意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