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们的天花,与死者有什么关系?你硬要掘坟毁尸,破死者安宁,我们宁可抗旨也绝不接受你的治疗!”那男子振臂高呼,叫夙倾画觉得颇有那举旗谋反的架势。
“对!不能毁了死者安宁!”
“这医者定是沽名钓誉之辈,不知道给圣上灌了什么迷魂汤,朝廷哪会管我们的死活,我们信他做什么!”
夙倾画只是眉头一皱,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好心来给他们治天花,反倒成了毁死者安宁的人。“我只说一遍,那死者身上带了天花毒,万万留不得,一旦下雨,毒都跑到了地下,顺着水流到什么地方,只会使天花毒更泛滥成灾。难道举国成灾,就是你们想看到的了?人死了就是死了,没什么安宁可言,更别提毁了他们的安宁。”
说完这话,夙倾画不顾百姓的嘈杂,自顾自的就走了下去,萧承徹看着夙倾画,不由得皱起眉头,却防着百姓对夙倾画做什么,夙倾画只管闷头往前走,自然没有在意身后的事儿。
萧承徹不知道夙倾画要去哪,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放心不下,尉常和自然是也跟着自家王爷,几个人都是一言不发,此时此刻的情景,也顾不上说什么别的了吧。
萧承徹再抬头的时候,就知道夙倾画闷头走去哪儿了。方才是去街市之间,现在是在军队中。
夙倾画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萧承徹不敢苟同,只是震惊于夙倾画别具一格的言论和想法,他下意识的保护夙倾画,要论赞同与否,萧承徹自己还不甚确定,而军队里的军士与百姓不同。
百姓不赞同了,顶多骂上几句,左右骂人是不用负责的。而军士若是不赞同了,是会动刀子的。
萧承徹对尉常和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要保护好了夙倾画,而萧承徹自己也是打足了精神。
这军队里的将士,全部隶属于萧承徹麾下。
在夙倾画的记忆力,萧承徹的军队长期驻守询州,曾得幸见过萧承徹带领一支军队回京的场面,那成排的将士,红衣精甲,羽冠朝天。
现在,说是丢盔弃甲,也不为过。
对于这些将士们来说,战场上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地,长期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们可以刀口舔血,埋骨黄沙;却不能无声无息像个懦夫一样,死于疫病。
果真,夙倾画一扔出那个“掘坟毁尸”的字眼,底下的的军士就沸腾起来,虽然大多数都反对,可毕竟见惯了生死,倒显得平和很多。
只是他们依旧是反对而坚持的。
夙倾画先前见过那些村民之后,就有了心里准备,这个年代的人思想难免滞后。
一向面不改色,临危不乱的夙倾画,这次都轻轻皱着眉头。
早知困难重重,却不知,第一步就如此艰难。
萧承徹心里虽然有怀疑,但是他是信夙倾画的。毕竟夙倾画创造过奇迹。
“你可有法子叫他们信我?”